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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停恨

按人间历算, 距魔头江度现世引战已过去了三天。

先有昆仑君以身做祭镇压了魔头,再有道君现身力挽狂澜反掣天道,当时在场的众神仙无一不瞧得分明, 各自感叹道君修为如海涛天。

这场乱局看似以神仙这方战胜为终点,可是道君却在最后说明:当日昆仑君殒身之后, 紧接着的第二声钟响,哭的是青岁天帝。

又有魔族邪祟隐藏于幽都戮了药仙, 道君更是不得已之下设下法障牢牢圈住幽都,并迅速整理乱局。

由此可见,他能被众神仙认可并且拥上天帝之位。

实至名归。

今日正是他登位之日, 不世天自有独一份的热闹。

幽都界门前却也访客众多。

沐风携手阿净从光门中踏上饮恨路,这才发现在他们之前早有先来的却又不能进去。

“抱歉,幽都此刻实在乱成一片, 副使也抽不出身,只好小仙前来代为接待。”

说话的正是青云台上的司命仙君,过了这么几天,他早已整理修复好自己的玉冠云袍,风流依在,就是眉眼之间多了许多难言的阴郁。

他笑眼打趣, 指着面前将幽都和外界隔开的法障说:“要不是这物件挡着, 小仙还能给各位奉上些幽都特产的孟婆汤。”

若是放在平日, 他这番言语定要惹得旁人弯眉笑眼气氛融洽。

可谁也笑不出来。

沐风曾经也是不世天的掌罚仙君, 同司命之间算得上仙僚,彼此相识的。

可还未等他先寒暄出声, 忽而听得“噗通”一响。

在场者纷纷侧颈而看, 见一女子容颜绝丽,秀发缠绕彩带, 正用手臂将身侧那俊秀青年按跪于法障之前。

光是动手还不够,她更是抬起绣鞋补了一脚才解气,竖了柳眉厉声道:“来时怎么说的?你如今却又哑巴了?”

他们正是白家姐弟。

说那白迎瑕因心悦于柴江意,是以自入险路,宁愿冒着背叛全族的风险也要同所谓魔族签契。

若非冥王阻止,如今还不知道会是如何下场。

再有白迎笑察觉万州之中父亲白玉春灵气散尽,匆忙赶回才终于从“仙衣仆”的叙说中得知了当年种种。

原来,白氏同冥王和月老,已经有如此深缘。

可恨自己这个弟弟却拎不清是非,只为自己一腔私情,险些乱了各路命途安排。

他们白氏一族早已领了父亲命不再沾染不世天之事,可冥王月老于他们有恩,再者得知此乱乃是魔族作祟,又闻天帝和昆仑君都殒命于此战中。

白迎笑这才千里迢迢拎着弟弟来认错。

即便恩怨千丝万缕地纠葛,实在难以说清究竟要如何偿还才得始终,可她于人间游历多年积砌了一身侠气义骨,知道恩情是需要时刻放在心上不可忘怀的东西。

白迎笑如此,白迎瑕更是心有愧疚。

他当日信心满满地联合魔族,更是妄图将冥王困死于幻境之中,末了知悉当年因果,才懂自己这般介入如同跳梁小丑一般鄙夷不堪。

又悔自己回头太晚,又恨自己不逢其时。

本以为救命之恩已是莫大的缘分,谁知这份于他而言如山如海的恩情,对比于冥王和月老这些年的纠葛之下,不过只是寥寥砂砾而已。

经年自负轻狂让他不肯轻易低头,可拼命多时却未能挣到一个说法,也叫他愁肠百转。

如今被姐姐按着跪在幽都之前,白迎瑕心中五味杂陈。

他没反抗,也不大在乎自己身前是冥王还是其他神仙,握着拳低头道:“好歹让我同冥王亲自说。”

闻言,白迎笑脸上的怒气才稍微收了些,转脸去望向那个几步之外一直默声看着的司命。

土生心里也极其不是滋味,是为了谢逢野。

数月之前,冥王还是那个三界皆知的混账神仙,成日里嚷着情爱砸打不世天,四处招恨。

恐怕若是当时他有个三长两短,还会有神仙抚掌叫好。

可如今幽都有难,道君薄薄一屏法障设在外头,让谁瞧去,都觉得这是新规矩的苗头。

没了青岁,冥王重伤,幽都被关。

此刻却又有来关心他的。

不知谢逢野此刻瞧了会是如何。

但土生明白,当日道君来时,所发生的一切,都来不及往外透露只言片语,便是谢逢野忽地失了记忆,定是道君胁迫之下的选择。

这个常年同命簿打交道的神仙忽地难以自抑地哀痛起来,可细细想过,却也不知是在痛自己,还是在痛这天上地下。

白迎笑同这个活泼的仙君还有过数日的相处情分,知道他性子如何,现下却瞧他面色沉肃,不由得也跟着担心起来,便试探地问:“敢问,冥王如今……可还好么?月老呢?还有孟婆,大家……”

一刻不歇地赶来,竟也问不了什么。

哀痛于前,再多的问题都只有一个答案:不好,谁都不好,如何能好。

可答者总是会下意识地说些圆场的话。

土生迅速散掉心中愁绪,笑道:“都好着呢,只是冥王受了些伤,总要将养着,又怕他挪了身镇不住玄冥海,这才不好得出来凑热闹。”

语罢他环首看过障外来者,默默记下这些雪中送炭的恩情,也知道当下局势不稳,不好直接说出为非作歹的其实是道君。

这样不但白白糟蹋了谢逢野的苦心安排,更会害了更多无辜性命。

是以土生只能忍住嘴中苦意向他们说:“至于月老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冥王有什么事,他定是要寸步不离的。”

此外再也不提药仙之事。

白迎笑知道轻重,也不追着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倒是爽朗地抱拳道:“若日后冥王有用得着的地方,只管知会一声,我白氏万州绝无怨言。”

她此刻已正式继承族长之位,如此承诺定然不是儿戏。

至于白迎瑕,也不再多说,只抬眼往饮恨路尽头望去,默了半晌,兀自起身退回家姐身边。

沐风这才领着阿净上前。

不同于白家姐弟,他先是于劫中蒙昆仑君相救,后又在百安城得冥王和月老庇佑,这才让他和阿净有可以厮守的可能。

而这份情意,也要感恩于司命成全。

再者,沐风自从离了不世天之后,同阿净同住昆仑虚,自然比旁人要多知道些内幕,即便不如昆仑君那般知晓万事,也明白此事绝非没有道君宣布的那么简单。

只是猜测不出冥王究竟如何,眼瞧着司命护着幽都,言语也多有圆场之意,沐风也不好在再多过问的。

“我是奉先主之命,来向冥王殿转告一句话。”

阿净面色比先前要好了许多,上前隔着法障盈盈福身,端的一派稳重从容。

“我主曾言,若有朝一日他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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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那么冥王就是昆仑虚的主。”

她说的主上自然是月舟。

话至于此,便已足够。

白氏所言,乃是冥王若有需要他们必定赴汤蹈火。

而昆仑虚,则是已诚心地将全体性命交付于冥王手上。

土生眼眶酸痛,哽着喉咙默声点头,权当代谢逢野收下。

再互相过问些近况,土生正要旋身回幽冥殿时,幽都头顶忽而金光闪烁,刺目非常。

是药师府大徒弟让尘来了,他身后还跟着数名金甲光盔的天兵,持戟纵云而来,威风十足。

土生瞧着他走到面前来,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让尘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公事公办地朝着司命仙君行礼,继而双手奉上金轴。

自张玉庄设下法障之后,便是外间的一缕风都透不进来,可这金轴却从他手心飘起,稳当地穿过法障停在土生面前。

让尘道:“小仙奉天帝之命,来幽都送帖,两日之后天帝要召群仙于玉楼,共商灭魔之事。”

所谓魔族分明已在三日之前尽数伏诛于幽都界门,何来“灭魔”一说?

还不是宣扬着药仙殒命于幽都,又给要封制幽都上下找个合理且顺当的借口罢了。

土生愣了片刻,才恨恨地想起所谓“天帝”如今已成了张玉庄。

他没过问为何诺大一个不世天,传递天帝诏令须得药仙府的仙君过来,更没问送这消息过来,是要幽都这边去谁参会。

让尘见他半晌没接那浮在面前的金轴,便垂眉道:“仙君还是接下吧,不过是则消息。”

土生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这才伸手接住金轴,却在边缘处摸到一处凹凸之物。

——看来是有消息要借此送进来。

他眼光忽闪又很快暗下利光,不动声色地将金轴收进了袖里乾坤。

法障外此刻有堕仙,正经的仙君,还有白氏妖仙。

这几派势力向来互相厌恶,若放到以往,断然是不肯聚首到一处的,此刻面对着面,彼此也没什么话好讲。

干脆各自告退。

面对他们,土生此刻拿捏不准哪一方势力清楚其中曲折,总不好当场便大赖赖地说:嘿,你们知道吗,那道君张云庄才是个坏到骨子里的货色!

相顾无言。

土生不多留他们,匆匆转身往玄冥殿赶。

过往鬼众皆是噤声肃穆,唯有浮屠花还热闹地开着,霞光红云穿梭在幽都万千墨檐黑瓦之下,灿烂又寂寞。

玉兰端身立于光亮尽头,一身烟绿却被照得黯淡无比。

土生遥遥见了,不免看得唏嘘,顿足片刻,才重新整理精神快步过去。

他先是简单地说了些于幽都界门之前听到的消息,再召出那卷金轴,果然在夹缝之中搜寻到了一张折叠齐整的纸条。

说来好笑,大家都是拥有灵力可行法诀的神仙,如今为传个话,竟也要用这般简朴的法子。

他没有打开,而是直接递了出去。

玉兰接下,垂目而看,很快便抬起头来,将有字迹的一面展示给司命。

上书:药仙已自行回府,却不宣扬,兀自闭关。

“果然同我我们所料的一样。”土生喃喃道。

那日法障之内张玉庄究竟同谢逢野说了什么才能造成如今的局面,土生被隔绝在外,自然是无法得知。

便是玉兰也早已昏睡了过去,醒来才听闻说是魔族残党在幽都之内盘旋,伤了冥王,又害了药仙。

这种话拿去敷衍应付外间不晓得事情的其他神仙便罢了,玉兰是断断不肯信的。

他此刻瞧了让尘偷偷递来的消息,心中也觉是在情理之中。

“我不知那东西是威胁了他什么,但若是药仙这般回了不世天,却封锁了消息不让外间知道,定是他有什么愧疚亦或是难言的地方。”

自玉兰清醒过来,凡是提及张玉庄都不肯再说他的名字,一概用“东西”来替代。

土生听多了,也就习惯了,只顺着话说:“看这架势,他即便有什么私情,也不会来同我们说明了。”

“是,当下之急,我们还是要尽快把他的精神给养好。”

这次的“他”也只有谢逢野了。

且本尊说话之间就慢慢地挪着步子来到了玉兰身边,俊艳的脸上却有种独特的纯真。

自从和张玉庄谈话过后,法障消失伊始,他便如此。

与其说是失了一段记忆,倒不如说是连神志都被蛮横地夺去了。

如今的冥王,言谈举止同人间的稚子无意。

还是年纪尚小的那种。

他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还会被幽都之中形态各异的鬼众吓到。

一时间大家忧心如焚,

尺岩兴冲冲去看望,试图用熟悉的身份让尊上想起来丢失的记忆。

彼时谢逢野正懵懂万分地盘腿坐在软塌上,手里只管死死地揪着一旁玉兰的袖子。

瞧着这个兽首人身的高大身影晃到面前,再大着嗓门半跪请安。

谢逢野嘴巴竟半张了半晌,没能对这番热情地请安说出半个字来,只管对着面前的“怪物”眨巴眼睛。

原本高傲飞扬的长眸此刻蹬得溜圆,眨了几下,已囤满了两眶泪花。

随后高喊了声“怕”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哭了起来……

此境引渡亡魂无数,而谢逢野这一嗓子,却是幽都成境以来,观感上最为毛骨悚然的一声哭。

西方无世祖啊,在场鬼众们只觉寒意一路从脚心冲闯至天灵盖,各个寒毛竖起如针刺在身。

尺岩凭一己之力吓哭了尊上,害得玉兰哄了许久,结局自然是免不了大伙的一顿好打。

且,不知为何,诺大幽都之中,冥王如今只信任冥君。

六亲不认的那种。

若说是害怕奇形怪状的妖鬼,可连梁辰和土生几次靠近他都要畏畏缩缩地躲在玉兰身后。

便是孟婆哄声上前,谢逢野见了也只敢多看两眼,又着急忙慌地

可玉兰身量纤瘦,压根挡不住他的大块头,尽管可以看得出来谢逢野已经在全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于观者看来,谢逢野不过是把脑袋如骆驼埋沙一般缩到玉兰颈后,那平宽健硕的肩膀还无知无畏地漏在外面。

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显露着魁梧的恐惧。

观感着实诡异至极,可本尊毫不在意,恰如此时土生正和玉兰商议着事项。

玉兰才离开了片刻,也不知谢逢野这祖宗是如何搜找过来的,剑眉紧蹙不说,还死死地咬着嘴,时不时用余光战战兢兢地瞥一眼司命,凡有眼神接触,就像被烫到了一般匆忙别开脸。

好似瞧了土生一眼,就是受了莫大的冤屈一般。

终于历经千难万险如愿地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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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想去的地方,甚至不忘害羞腼腆地扯住玉兰的袖子。

谢逢野全程战战兢兢不置一词,却完美地吸引了在场的所有目光。

鬼众大多哀叹一声,继而神色复杂地离去,玉兰则伸出手往那边过去几步,主动接住了这个胆小的“娃娃”。

土生默声瞧在眼中,难以自抑地想起害得谢逢野这样的始作俑者。

除此之外,后牙也被咬得发酸。

不过,既然正聊到该如何恢复谢逢野神智一事,恰好他也来了,土生也就顺着说:“如今还有一法,便是取回他的真身了。”

玉兰双臂向后,不轻不重地环住身后的大块头,闻言面上泛起些愁色。

他思量着说:“可如今龙神真身在司家秘境之中,想来,是处顶顶难寻的地方,不然那东西定然早就冲进去抢了,唔……”

玉兰话未说完,一双爪子从他身后伸出来,牢牢地圈住他的腰。

他见怪不怪,安慰似的往谢逢野手上拍了拍,又轻声地哄说:“一会就回去了,好不好?”

待听见谢逢野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之后,玉兰这才接着转过来对一脸牙痛的土生接着说话。

“且,司家的法鼎,我不知道当时用作了什么,之后探查整个幽都也没能找到,现下想来,其中内情,多半也和药仙有关了。”

他说着,轻柔地按上谢逢野的手:“只要是他下的决定,我一定都跟着。”

“现下,只有等司危止历劫回府,我们再一同去往药仙处了。”

土生思忖着点了头,却仍然难以消下忧心:“可张玉庄,难道真的会收手一直等到司危止回界?”

毕竟,如今之势,幽都已被限制至此,连带着谢逢野都成了这德性,莫说要商量什么,便是好好讲句话都困难。

土生心中还有别的忧虑,可又念及苍生事大,这才一压再压。

玉兰敲得明白他的心思,毕竟,他身为月老,可看世间命缘线。

虽不知这份情从何起,可其中忧心如焚半点做不得假。

玉兰道:“天帝……”他顿了顿,舒缓了下情绪接着说,“我曾听缘和提起,他和兄长之间自有一种命契,一为,龙族只剩下了他们兄弟两个。二为,天帝向来忧心他这个作乱三界的弟弟。”

“还说明了,若是他们之间谁殒命了,另一个也要痛不欲生的。”

这里的天帝,说的自然就是青岁了。

前半句属实,谢逢野的确同玉兰说过自己和兄长之间的契约,否则如何能在各类凶险幻境之中传灵笺给青岁。

至于后半句,就是玉兰此刻的猜想了。

希望有用便好。

或许土生也听出了其中安慰的意图,稍微宽了些心,打起精神说:“我们还是要尽快找到线索,张玉庄到底要做什么,昆仑君又是如何……”

这些细节他们通通都不晓得,对抗之下实在太过被动了些。

玉兰点头,忽而想起了什么,便稍微使了些力气,转身去看埋着脑袋的谢逢野:“骨留梦你还知道怎么拿出来吗?”

谢逢野懵懂抬头:“那是什么,吃的么?”

土生:“……”

“不是。”玉兰耐心地摇了摇头,“是一个白色的石头圈圈。”还举起手环了一下给他看,“约莫这么大,你可还记得?”

“嗯。”谢逢野想都不想就点头。

土生起疑:“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你就点头?”

谢逢野听得脸瞬时涨红起来,又是生气又是小心地瞪了土生一眼,直把后者瞪得不知所措。

最后才生气地喊道:“我就是知道”

话未落,他就嘟着脸运气从嘴里吐出样东西来,直直砸上土生脑门心。

土生忍痛伸手去接。

果然是骨留梦!

“难道……”他捧着玉扳指分析,“老谢如今虽然不知该怎么使用灵力,可只要说起他有意识的东西,也能……能从他嘴里吐出来?”

玉兰难得表情带了些一言难尽,点头道:“大约如此吧……”

“罢了,还是一道回幽冥殿,唤上梁辰他们,一起看了大家出出计谋才好。”

土生临走之前不忘揉着额头剜了一眼谢逢野:“你最好赶紧好起来。”

只此一眼,看得堂堂冥王殿惊慌不已,如临大敌地重新抱紧玉兰,委屈道:“他好凶哦。”

如此魁梧的撒娇,实在让土生一介文仙看得拳头发痒。

“没眼看。”他丢下这句话就旋身去寻梁辰。

玉兰本想迈步跟上,可身后的谢逢野却像是被铁水浇了双臂一般,死活不肯松开臂弯,牢牢地把他困再原地。

玉兰失笑,声音依旧轻柔:“走啦。”

“不嘛,他们都是坏蛋,我们不要过去。”谢逢野瓮声瓮气的,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一般。

“你乖,好不好?”玉兰依旧温声哄着,只是缓缓地垂下了手。

谢逢野没有察觉,依旧是好一通撒娇,说不了几句就扭起了身子来。

“我就不要过去嘛,你在这里陪着我,你也不许去,我们都不去。”

按理来说,玉兰总会耐心十足地哄他。

可这回半晌没听到回话,谢逢野又哭唧唧地哼起来。

玉兰忽而开口,语气绝对谈不上耐心和温柔。

“你还没装够么?”

第112章 巧怨

短短一瞬, 谢逢野清晰无比地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若不是还未寻回所谓的龙神真身,否则他还能听到自己心跳如战鼓被狂擂。

真相是,他确实是在装傻。

要命的是, 玉兰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发现了?

可要是发现了,怎的还能如此配合地陪着一道演了那么多天?

谢逢野还维持着撒泼抱紧玉兰的姿势, 脑中已百转千回。

他喉头一滚,不确定地问:“你在说什么呀?我, 我听不明白。”

——先浅浅演一下。

话才落下,怀中的玉兰似是连呼吸都停了,谢逢野匆匆低头瞧去, 也看不见面色如何。

半晌,他冷冷地回:“你自然晓得我在说什么。”

再也听不着先前的耐心以及温柔,入耳来的只有冷漠和压抑不发的怒意。

冥王殿这才慌起神来。

他虽料到玉兰迟早能发现, 却没想到被揭开时,是这么猝不及防的方式。

谢逢野不敢再胡言乱语,可拥着人的双臂也是不愿松开,只顾着清嗓子,像被呛着了一般,咳个半天, 也没能咳出什么调调来。

出于某种专属于他们俩的气氛作怪, 玉兰虽然没有对这个拥抱给出回复, 可就算在明确地展示过自己愤怒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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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有推开谢逢野,就这么垂着脑袋, 静静地站在谢逢野身前。

呼吸起伏过很多回, 玉兰才闷闷地开口。

“你不是总有说法,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怎的现在笨嘴拙舌起来了?”

这次的话音不再清冷,也不再饱含拒绝,却最为直白地表达了心中委屈翻涌如潮水。

他抿唇而立,周身环绕着浮屠花海的灿烂霞光。

像一棵无声的树,他做得很好,一如过去万千年来做的那样。

这对谢逢野来说,无异于凌迟酷刑。

“我以为……”

短短三个字,冥王殿还咬了舌头,像是今日才学会说话,尚未熟练。

“你以为什么?”玉兰抬起脸,双眸黑净透亮,长睫如羽绒一般轻轻煽着,受伤的目光琉璃般易碎。“你以为我发现不了,还是觉得我这个存在,完全不用冥王殿交代什么。”

冥王殿。

谢逢野喉口一紧,只觉得这三个字从玉兰口中说出,比当面直呼他的大名还更要命些。

即便他平日里再怎么耀武扬威,像个不知收敛爪牙的怪物横冲直撞,此刻却被这轻飘飘的三个字衔住了后颈。

谢逢野再也没胆量继续伪装下去,他温顺不已地垂下眼皮,只是手臂稍微用力,终于是把玉兰揽进了自己怀里。

冥王和冥君相拥在一处,周围即便有鬼众路过,瞧见也只是匆匆收回目光赶路。

若此刻有谁仔细地看,会发现两位尊上这个拥抱无比局促。

玉兰将憋闷说了许多,才轻叹着问:“谢逢野,我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呢?”

可见当真动了气,好似下一秒就要说出“你离了我罢”这样的话。

此问如同惊雷劈到谢逢野脑袋里,让他嘴巴发干,连发出声音都艰难无比:“我没有……”

“你就是有。”玉兰小声嘟囔。

好不容易闹场脾气,最后还是他自个给出台阶。

谢逢野紧绷的情绪这才得了缓解,难免失笑,拥住玉兰的手臂稍微松了些力气,不像之前的束缚禁锢,这才成了轻轻拥着说话。

“好,我就是那赖皮性子,我是那最混账的流氓,我成天惹你不快活,还请成意上仙莫要同我这样的计较,多包容些,好不好?”

说再多周旋之语,不若将所谋顷盘道出来得诚心实意些。

谢逢野顺着台阶下了,也大概把那日于法障之中对峙张玉庄时的种种说明给玉兰。

着重讲那万人敬仰的道君恐怕正要试图收集什么,又要拼凑什么。

“恰如魂生五感,身有四肢,他如今这么东拼西凑的,又是神骨又是美人面,乃至月舟的涅槃还有你的禅心。”谢逢野思忖着低声说,“我想,他恐怕想要逆道而行,拼凑一个已死之身,且,这位的身份,恐怕要早于我们许久许久。”

这个猜想当日谢逢野也当着玉庄的面说来,对方不曾否认,可知属实。

只是玉兰未曾听到,所以再说一遍是很必要的。

“还有,司氏的宝鼎触及张玉庄肩膀时,那个烙印,正是江度和月舟当年于不沉眠崖边对抗的怪物胸前那样。”

玉兰听明白了:“所以,司家确有能力同张玉庄抗衡,且那怪物连同你的真身一同被留在秘境之中,我们如今只能寻求司氏帮助。”

“对。”谢逢野点头,“可我们这么囫囵闹了一场,就认识了个司危止。”

那司危止再三说明了,他们一族若是要后辈接受秘境,必得下凡历劫圆满。

可他如今还在人间做着皇帝,中途还被魔族以及问花妖南絮折腾得够呛,此来可能得圆满还尚且未知。

最重要的,他如今正是壮年,按人间历来算,且不知这司危止还要做几年的皇帝才能终此一命。

若要谢逢野等,太过被动了些。

“所以你就想顺着张玉庄的心思,倒不如看看他去了你的记忆是要做些什么?”玉兰问道,可隐隐察觉出有些不对,眉头轻蹙抬眼凝视谢逢野。

谢逢野被瞧得有些心虚,忍住了摸鼻尖的冲动,清了清嗓才说:“是这样的。”

完全不是。

谢逢野压根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他当时已经准备销魂做境,好歹能关张玉庄一天是一天。

泛黄陈旧的故事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牺牲自己去挣一丝半点的机缘。

至于关键时刻祭出司氏法鼎,不过是赌了一把,为的就是让张玉庄也痛快不到哪里去。

却误打误撞地消了张玉庄的法诀,让谢逢野毫发无损。

至于张玉庄离开之前可知自己法诀失效,谢逢野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对方心思诡谲,且如今已昭告三界,不论是新的天帝,还是冥界尚有魔族余孽未得消灭干净。

虽然都是屁话,偏偏此刻三界上下就属玉庄最为得势。经他口出,这些便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可谢逢野没那胆量这会告诉玉兰自己原是打算要玉石俱焚的,他只敢小心翼翼地问:“你还生气吗?”

他知道这是问了句废话,但若是不问出来,他必得抓心挠肝不得安宁。

答案显而易见,玉兰没有回答。

谢逢野忙不迭把余下未说的都说给他听,尽量表明自己不加隐瞒的决心。

解释到这步,就只剩下药仙和青岁了。

“至于药仙,且不提所谓毒杀我一族这类笑谈实属儿戏了些,其中必有隐情,当日张玉庄就是将刀递来我手上,再把那药仙老儿按到案板上待我夺去他性命,我自然不能让他得逞,况且龙族被屠戮之事,自该青岁定夺。”

回想当日情境,张玉庄口舌断案,言说药仙背负大罪,乃至一个言说要杀,一个言说要死,谢逢野怎可能顺他意思去做。

干脆趁着开障之时,将药仙秘密送回药仙府,以待后日。

玉兰听明白这个,面色还是没好看多少,连问话都颇为公事公办。

“那天帝呢?可有危难?此刻又身在何处?”

“按我们的关系,你也得叫他兄长的。”谢逢野厚着脸皮,小声嘟囔。

玉兰皱眉瞪他,可也稍微松了口气。

若是如今还能用青岁来逗趣说玩笑话,可见他们兄弟之间自有打算。

只是……

玉兰心情大起大落,并不愉快。

只是谢逢野不愿意说出口罢了。

他也不想再逼迫他全盘托出,再思及谢逢野顺着张玉庄的图谋装傻充愣,连现在提起也都遮遮掩掩。

玉兰明白,他不想说,只会是为了保护自己,亦或是幽都。

总归这份深情相许是有默契的。

可越是明白这个,他心口就总是酸痛难忍。

“下次。”玉兰出声,轻轻两个字已不带半分怒意。

听见了好转的希望,谢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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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的双眼立时亮了起来,恨不得当场把尾巴化出来,摇他个十万八千圈以示心情。

玉兰瞥了眼他这些欢欣,遂闭目叹气道:“若我再问什么你不想回答的话,你就干脆什么都不要讲,总好过骗我。”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神仙不得轻易说谎,还要遭反噬,为着骗我不值当。”

兜兜转转一圈过来,还是没哄好……

谢逢野正要开口,便听身后几声脚步沉重,不用回头都晓得这是尺岩。

他急急停在几步之外,颇为不解地挠着毛耳朵往这里探看,魁梧硕大的身形上下都充满了疑惑。

土生脚快,取了骨留梦都奔着幽冥殿去了,想来已召集好梁辰等鬼众,只等尊上和冥君过来一同查看昆仑君留下的玉扳指究竟记录了什么。

却迟迟不见那二位的身影,于是热心肠的尺岩二话不说就出殿来寻。

此刻见到了这对紧紧相拥的身影,再联想近日幽都上下是如何饱经风霜,只轻叹了声:“感情真好。”

随后又念及正事要紧,尺岩硬着头皮“吭”了声。

其实大可不必这般,他这么一路过来尊上背对着看不见,但冥君双眼刚好能从尊上肩膀那处探出来。

“属下奉副使之命。”尺岩开口,“请二位过去相谈要事。”

未等玉兰回复什么,谢逢野立时警惕不已地弓起腰背,俯身把脑袋埋去玉兰颈窝,像只没有神智野狼受了惊吓。

这幅作态落在尺岩眼中,不过是尊上失了记忆谁也不认,是以他稍稍撤步,让出些看似安心的距离。

玉兰却心知肚明谢逢野又在闹什么幺蛾子,他一如先那般温声哄了几句,再抬眼朝尺岩看去:“你先行一步,我稍后就带你们尊上过来。”

冥君说话总是这么礼貌克制,对于幽都鬼众都是一视同仁地友好,相比不世天上那些总是颐气指使用鼻孔俯瞰众生的神仙,冥君当真出淤泥而不染。

为此,尺岩对这位清冷神仙愈发尊重礼待。

思及自家尊上实在体型硕大,又担心冥君纤瘦,恐怕扛不动这样的大块头。

尺岩稍作犹豫,还是毕恭毕敬地建议道:“要不还是让属下帮您……”

好歹是把那个将要出口的“抗”字咽了回去,改口道:“帮扶尊上过去吧。”

谢逢野迅速抬脸惊呼道:“我不要你碰我!你坏蛋!”他狠狠地瞪了尺岩一眼,又连忙把脸埋回原位。

至少这句是真情实意的。

傻子尺岩,没有一点眼力见。

谁知这下没说开,玉兰什么时候才肯单独聊他装傻这个问题。

面对如此孩童行径的尊上,尺岩不免语塞,看向冥君的目光中敬佩之情愈发浓重。

玉兰轻煽长睫,不置可否。却转头去向谢逢野悄声说:“走吧,正事要紧。”

“小古。”谢逢野用嘴巴贴着玉兰颈窝,委屈地说,“小古一早就跟着青岁去了。”

“青岁应当早有准备,我也不知他如何应对的,总归他没事,其余的我也得等他来了才知道。”

玉兰忍耐终于告竭,他一停一顿地说:“为何一早不说,为何连一同殉命的机会都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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