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无奈摇头，和这个老狐狸比起来，自己的道行还是太浅了啊，张甫几乎足不出户，京城发生的大事却了如指掌，而且还能做出准确的预判，这完全是经验的体现。

“张老爷子今年高寿啊？”

“老夫六十有三，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古稀之年。”

古代人寿命不高，六十三岁已经算是难得的高寿了，何况张小姐不过二十四五岁，可见张甫老当益壮，雄风不倒，再活十年没什么问题。

“张老爷子啊，不知道有句话你听过没有，叫做老而不死是为贼，你这也太贼了吧，我这刚有那么一点动静，你就什么都知道了，显得我们这些人都是弱智一样。”

齐鸣没好气的说道，普天之下大概也没有几个人，敢用这种态度和张甫说话了。

张甫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齐总管真是个妙人，就算你在骂老夫，老夫听了心里也颇为舒坦啊，不愧是能够得到陛下青睐的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把齐鸣给整不会了，所谓举拳难打笑脸人，人家笑呵呵的应对，像他这种吃软不吃硬的，直接就没了脾气。

“好了，不开玩笑了，张老爷子，我就想要你一句话，如果吴家作乱，张家到底是什么态度，会不会压制那些蠢蠢欲动的世族。”

张甫微笑道：“既然齐总管来找老夫，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既然已经有了答案，何必还要老夫亲口承认呢？”

“话虽如此，可我总得听到你本人的态度吧，还有，我心里有很多不明白的事，需要你老人家给我解惑呢，对了，大半夜的肚子饿了，能不能先给整点吃的？”

齐鸣拍着肚子撇嘴说道，不知为何，感觉和张家的关系拉进了太多，甚至都没有将自己当成外人，如果换做以前，张家的东西他是肯定不敢吃的。

张甫似乎也明白齐鸣释放出来的善意，当即吩咐下人端来一些果品糕点。

齐鸣也没客气，直接拿起糕点吃起来，边吃边说道：“你看你，身为张家的家主，又是世族的领袖级人物，我当然得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然我这里一动手，你在背后鼓动世族造反，天下不就大乱了吗？”

张甫笑道：“你知老夫一心想让大周昌盛，又怎么会为了世族区区数人的利益，而将大周陷入到内乱的境地？”

“所以我才一直疑惑，世族不都是先考虑家族利益的吗，老爷子啊，你这态度让我很纠结，既然大家都开诚布公了，就给我透个底呗。”

张甫点了点头，说道：“好，那老夫就告诉你，为何老夫不维护张家一家的利益，而是心怀天下百姓。”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老夫自幼便生长在豪门中，并不知天下疾苦，直到老夫跟随先皇打天下，创立大周基业时，才第一次接触到了黎民百姓，老夫本以为即便战乱时，百姓也不至于活不下去，但是老夫错了，饿殍遍地，易子相食的场景时刻都在上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