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唐叶提着耳朵反复强调的跟踪技巧不是白说的，陈方看着返回丘川冷冻厂补货的冷链车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有明天继续了，换个下午出发的地方再接着蹲它。

大中午的太阳烤得人脑袋直发蒙，陈方把车停在冷冻厂外头的路边，领着小丫头准备去旁边找个小馆子吃点儿东西，这个点儿周围几家吃东西的门面都人满为患，挤挤压压全是厂区里上班儿的人。

刚排上队，陈方就被小丫头拽了拽衣角。

“二舅，你瞧他是不是又出来了？”

嘿，还真是！

跟哥玩回手掏是吧？

两手套连中午饭都不吃，开个空车要往哪儿走？

老周头儿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吃饭去了，岗亭里没见人，不然怎么的也得被他堵下来盘问一通。

不敢再开自己的破桑塔纳跟他，陈方扔下几块钱给窗口，赶紧买了两个馅儿饼给小丫头提着，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瞧见车屁股上那数字了没？撵他，走哪儿跟哪儿！”

一路跟到个美食街附近，沿着路两边开了好些吃火锅串串的大馆子，冷链车熟门熟路的顺着一个海鲜酒楼旁边的地下停车场就开了进去。

出租车司机踩了脚刹车，“还跟不？”

陈方眨巴眨巴眼睛，给司机递了支烟，“师傅，这地下停车场有几个进出口啊？”

司机想了想，“好像在背后千禧谷小区边儿上还有个口，听说这车场是几个外地老板一起出钱修的，来这一片吃饭的车就统一停底下。”

丘川当年城市规划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按人均坐轿子给修的路，路窄就算了，双向车道都恨不得半边儿轱辘撵马路牙子上去，像这种扎堆开馆子的地方，能给客人弄个地下停车场就已经很不错了。

谢过司机，陈方领着小丫头下了出租车，装也装得像点儿。

吃饭打出租来的靠路边就下车了，哪有人打车专门往地下停车场进去的……

两人顺着路绕了大半圈儿，差不多得走了有四十来分钟，总算瞧见了千禧谷小区的大门。

这边儿应该是道侧门，能看得出来这小区应该是那种二十年前就建成的高档小区，清一色贴着马赛克外墙砖的小洋楼，几乎家家都在院子里私搭了瓜架凉棚。

怎么说呢？诶，他们曾经辉煌过，落魄的富一代，能在二十年前买别墅的……反正陈方爸妈当时的工资据说只有百把块钱。

千禧谷正对面是个开放的小公园，大门两边的商铺却基本都是关门歇业的状态，地下停车场另一个出口，就是用千禧谷的垃圾站隔出一半开了个口子。

陈方的眼神儿落在了垃圾站旁边，一个没有门牌的店铺上。

“二狗子你闻闻，是不是有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小丫头被垃圾站的臭味儿熏得直犯恶心，皱着眉头愣愣地问他，“什么是消毒水？”

“……就、就和你叶姐姐住院那次差不多，医院里头都一个味儿。”

小丫头眯缝着眼睛，“嗯，有！可冲鼻子了！”

陈方咧了咧嘴，眼神不停在店铺和垃圾站之间来回划拉。

躲？我看你还往哪儿躲！

沈博山啊沈博山，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