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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秦王思,汉武令

与刘彻同样, 嬴政也没有避人,回来自如的让人更衣后,同样收了自己准备的帛书, 坦然从玉玺空间中拿出一本笔记本, 打开。

前些日子落下的笔迹便印入了眼帘, 写在最上的乃是:分封。

与刘彻之世相去不远, 两人之间可交流处颇多。但与刘彻相比,赢政有更幸运亦有更不幸运之处。

刘彻一世生涯, 只到晚年生出波折, 然而身后托孤, 又有个曾孙继业, 这是他的帝王手段高超,也不得不说是他的运气。

但如此一来,他回去之后, 与制度上其实很难做什么大动作。后世之制可好?也未必, 两汉尚且享国四百零七年, 后世哪一朝能比得上。

至于他们所去之世, 首先, 看了中学课本之后便知,生产力未达,强学不是好事。其次,他们也不想学。

开什么玩笑, 他们是君王, 是天子,为什么要学那时之制?自己灭杀自己, 他们可没那种觉悟。

不过仅仅是浮光掠影的读了那时的书,他们也看明白了一些事。万世一系, 大概是真的很难做到了。而强行加快历史进程,也往往会受反噬。西汉之时,经几代英主巧妙制衡,各方势力达到了平衡,才能维系到西汉之末。

如果在刘彻那时就破坏了这种平衡,又没能建立起新的平衡,时局会怎么发展就不好说了。

用科举吗?士绅阶层与帝王分权乃至争权,看一看后世王朝,教训也是不少。

能做到万世一系的有吗?也有的,但他们瞄也没瞄过一眼那个岛上小国。地狭物瘠,没有可以参考的价值。

也有强行为百姓规定身份等级的朝代,只是那样的制度甚至没有经过行不通进而废除的过程,在执行的时候就已经自然而然的执行不下去了,反而因此带来许多隐患和麻烦。

这里是华夏啊,一个早在商周乃至更早的夏王朝时代,诞生于江河流域的文明就已经跨越山水进行交流的文明,那是很难像一个没有外力干涉的封闭小国那样运行的。

即使他们真的能做到,在遥远的未来,这个国家还将面临另一个文明挟科技之威的侵略,他们要做这样的罪人吗?

嬴政倒是不由得笑了笑,轻轻摇头,他们可做不了这个罪人。地理、人文、历史,共同铸造了他们的文明和生活方式,注定那样的“万世一系”不可能做到。史书上他的梦想,现在看来确实是显得狂妄了。

那么,汉武帝刘彻,你打算怎么做呢?

他们讨论过许多,但他没有问过刘彻会不会做点什么。因为他觉得,能与他一样有这趟奇迹之旅的汉武帝,不是一个顾及四百年社稷就畏首畏尾,不敢加以改变的庸人。

嬴政收回思绪,想着他的大秦。他的不幸在于,帝国尚未建立,已经知道身死后三年,天下倾覆。

而这倾覆,非止胡亥之荒淫无能,也非止赵高之乱政。至于李斯,他不过是想做个权相而已,与历来新君继位后的秦相无甚差别,不必放在心上。嬴政初始愤怒之后,隔了这段时间,已经能冷静地看待“身后”的人与事了。

就算他早早立下太子,选了一个“类我”的儿子,天下的危机也无非是延后,除非新君亦是后世可称“千古一帝”的人物,能生生解决这乱世余响,真正建立起大秦的统治。

在吸引了六国仇恨的大秦,没有从后世回溯的机会,想做到这一点很难,就算让刘邦来也不行。没有一个新的乱世将六国重新洗刷一遍,结束了这种仇恨,大秦就始终是个靶子。

嬴政看过史书中他的子嗣里不多的记载,并不觉得自己能幸运到有这么个储君。这方面他的运气跟刘彻是反的,一个幸运之极,一个倒霉到没话说。

不如他自己来。

看着自己亲书的分封二字,嬴政轻轻颔首。刘彻极力推荐分封之制,他记在了纸上,刘彻便以为他要用了,又详说推恩令,显摆了挺久。嬴政没跟他计较,也都做了笔记。

然而,他没有告诉刘彻,其实他还是没打算将子弟分封于六国。

祖龙之心,如钢如石,不可转也。

分封之下,又写二字:科举。科举之下,再有二字:教育。

他比刘彻幸运的地方,在于他已经知道,身死三年,天下倾覆。

既然已经是这个结局,那么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呢。

那就让“士”在统一后的大秦也找到出路,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有多少六国之士会真的忠于六国王室。

这还不够。嬴政神色冰冷。六国之“民”,可分为六国贵族、寒士、黔首。

他现在明白大秦的危机在何处了。于关中秦民而言,六国既亡,军功已经无处着落,重罚轻赏,便是秦人也觉吃力。

军功爵不能说崩溃,就嬴政快速翻阅过还未及深究的历朝史书而言,可以看到其实历朝也都在用不同的方式施行军功爵制。

说白了,还是天下纷争已久,虽然有个周天子在上,但六国之人一时之间还是很难认同秦的统治,不拿自己当秦人。秦人自己也同样不将他们当作国人。秦的一切制度在统一后出现问题,恐怕深究起来,都与此脱离不了关系。

六国贵族,自然怀念故国,且不用说;六国之士,当年可奔走诸国,一朝飞腾,于秦时却再无上进之路,自然也是愿反的;六国之民,虽怀故国之恨,但入秦为秦民,时日一长也就罢了,只是秦律苛严,原本历史中的他或许动用民力也多了些,再加上胡亥妄为,终于也是反了。

甚至是他的功臣们,在分封制深入人心的时代,也依然希望以前所未有的军功得到他们应得的封赏。

他并不小气,但功臣们也并不觉得自己要得太多。这无法苛责,本来就是时代转折期难以避免的碰撞。而大秦,就这样成为了转折期的祭品。

他不愿意成为奉于新时代的祭品,所以他也要给功臣一个折中的出路。

贵、士、民,同样被他记在纸上空白处,令他注目许久,将当时所思所想又重新梳理了一遍,看着“民”字上的红圈,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贵族之后有钱粮人望,有势力野心;寒士有传承的知识,有上进的追求;但是民,才是最初的那把火,也是乱世的柴薪。“曾经”的他着意笼络的是“贵”与“士”,眼中并没有多少“民”,现在不一样了。

用科举给寒士进身之阶,用后世学来的法子给百姓更好的生活。那么六国贵族之后就是想反,又率领什么人去反呢?

纵是如此造就出新的阶层,最后隐隐与皇权对抗,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无论如何,也比大秦统一六国后轰然倒塌,给那刘汉扫平道路,除去障碍,捡了便宜,来得好吧。

至于学那后世之术,以术催生新阶层之势,也算不得什么。君王失了权势,在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但后世子孙若是能仅仅失权而得保帝位,恐怕也算得幸运了。

而且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读后世之书所见,乃是人力无法阻挡的势头。但此时此世,借用其术,却能助大秦立稳根基。

纵然是止渴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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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那毒既发得缓,他也是要喝了!

于是“教育”二字下面,又分出两个箭头,乃是“钱”与“粮”。

粮自然会让人去学种田之术,用后世之种。而钱的来处,他也已经琢磨多时了。

“钱”字后面又记了三字:盐、糖、茶。

他在后世的网上看人提起丝绸之路,说是大秦时丝绸就通过与戎狄匈奴的交易,由西域再一路西运。所以那条路上的国家,到汉时仍然将中国称为“秦”。这条路上也发掘出了秦时的物件。

这项交易他当然知道,但包括他在内的秦王都没想到,货物竟然会转运到那么远的地方。嬴政也考虑过从这条丝绸之路上获利,但最终还是遗憾的划去了这个选项。

路途太漫长了,获利自然能获利,他也不在意将被他吊打的匈奴。只是大秦从中吃不到多少好处,高额利润都叫中间转手的给分润了。等统一之后,还是要把大航海时代的帆船模型和图纸弄回来,让工匠学着造船。新大陆太遥远,他自己国内还没稳住,先不去想。海上丝绸之路的利益可以拿到手里。

能弄出蒸汽船自然更好,但暂时不能列在计划里,大航海所用的帆船更有把握。

不过这也是大秦一统天下之后的事了,急切之间,还是得有现在就能来钱的路子。也就是他记下的这三件事。

秦无临海之地,晒盐之法一时还用不上,但是精盐提炼之法可用。嬴政看着自己最初思考后划掉的那条杠,执笔将“盐”字重新写了上去。

他不可能搞义务教育的,没那么多钱,有钱也不打算烧在这上面。全读书了,谁给他服役?时代不一样人们的思想也不一样,能提供的工作岗数量天差地别,不能照搬。但即使这样,想有足够的官吏去执行他的意志,仍然需要更多人读书。

教育还是一件非常需要钱的事。精盐买卖的收获没那么大,也不能放弃。

糖,可惜百越之地尚不归他所有,秦国也不太适合种甜菜。真引入甜菜,反而是给其他诸侯好处。巴郡与蜀郡却是能种甘蔗,这便好。

如今还没有置县的后世之内江,也就是秦的阆中县和僰道县,都可以大量种植甘蔗,然后提炼蔗糖出售。

至于说那片地区人口少,地方荒芜未开发,那对嬴政来说都不是问题。在他的意志之下,人口会被填充,土地会被开辟,在得到南越之前,那里将成为帝国的财源地之一。

最后的“茶”字被他打了星号。大秦将多出一个官职,名为茶典,专门管理茶山。大秦的关中汉中,川蜀南郡,尽皆有野茶生长,一直不曾被人利用。如今看在嬴政眼里,那不是茶,那都是漫山遍野长着的他的钱!

他的钱!

卖给匈奴,换马!——

自天子自言访仙归来,已经过去了近一月时光。

宫内有流言传出,道是天子果然见仙,转瞬之间换了天上仙衣归来。近些日子也确实从宫中流传出从未见过的食谱,但朝中大臣吃过了也还是不相信。

年少的司马迁翻了翻自己的笔记,关于秦始皇与方士的那一段,心想以后写成书,这两事能不能互相映衬作个呼应?他有点忧心,因为他对秦始皇求长生这事,实在是不怎么赞同的。

在大汉前面就只有秦这唯一一个大一统的帝国,短短两世都快被研究烂了,各派学者都喜欢拿秦国当反面例子说事,警惕当朝。

像求仙这种事,当然也难免要借鉴一下。

当今天子也干这事,还得写委婉点啊——反正不写是不可能的。

他这里想着以后如何动笔,刘彻恰也想起了他。

其时刘彻正半卧读书,读的不是什么正经书,而是“求仙”所得的一卷小说,唤作《西游记》。

他带回来的大部头太难啃了,很多概念需要一边看书一边在别的书里查找,光是笔记就已经用掉两本。昨天读书至夜,今天他觉得头都有点疼,赶紧换本轻松的歇歇脑子。

看到“似这般可得长生么”,他不由心有戚戚,反复诵咏。又觉怅怅,想到长生终是空谈,胸中烦闷欲呕,原是图轻松,这会儿反倒更难受了。于是到底抛下了此书,换了一卷武侠小说,不像那仙法玄奇只求爽快,倒还痛快些。

待看罢一章,不由又想,此生既然不得长生,那只能求一个长存于世的威名了。原先倒也不错,但还不够,跟始皇帝一样,两千年后才评价渐高,那两千年里尽爱骂他了。

为大汉的事骂他就算了,他自己在未来下了被后人称为罪己诏的轮台诏令,也承认有些事不太妥当。但凭什么李世民他家的皇帝干些糟心事,李家的诗人也往他头上扣锅!

什么汉皇重色思倾国,什么武皇开边意未已,呸!

关他屁事!

合该李世民被他捏脸。

于是便想到司马迁,有心叫人来说话,一问左右,这太史公尚在少年,还在家读书呢,也只得先让给人加个侍中,叫他到宫里读书。

刘彻现在倒是不在意司马迁作私史写当朝,他在后世看了,虽有不满,但也意识到像这样的史书流传下去,对他说不定倒是好事。拍尽马屁的文章他看着高兴,后人只怕当厕纸,根本传不开,又怎么能让他的伟业流传于世间呢。毕竟人们更喜欢的是金屋藏娇这种故事——还有,他跟猪没关系!

司马迁笔下褒贬,但得到后世认可,也将汉武一朝的比较公正的传下去了。骂他又如何,两千年后还不是口碑翻了过来,毕竟他干的事摆在那里,否定不了。

而且他也很自信,都有这样的奇遇了,他难道还不能超越自己,创造更伟大的事业吗?那般事业,自然要有司马迁的好文笔才配记述。对,早点把人叫来教训着,别一写到不喜欢的人就写流水帐,你是太史公,你好意思吗?

好在也有顺心意之事,晡食端上来,除惯见的宫廷菜肴之外,有他喜食的几道炒菜;不见了鱼脍,今天换成了糖醋鱼。

虽然仍是喜欢鱼脍口感,但看寄生虫图片看吐了的刘彻,这辈子也不要吃生鱼了——或者什么时候去海边,再用海鱼来做,别的时候就罢了。

次日晨,用餐,清淡了许多。牛乳加上面饼酱肉鸡蛋就完成了早餐。刘彻自己用完后意犹不足,不过还是忍下了。

长生既然不可得,至少要长寿吧。

史书上所载的寿数还可以,但不够啊。尤其是他知道了之后,岂不是数着日子往后过,他一定要活得更久才行。

既然养生之法往往说得饮食清淡,不然老来什么心血管病和糖尿病都容易找上来。那么他也得注意一点。他还算壮年,还有两餐可以放纵,早晨这一餐就清淡一点罢了,也不要紧。

又令人去嘱咐史官,以后落笔要详尽些,朕每次生病,那症状和太医的诊断用药都要记上,不要省去。

可恨,竟然从后世史书上找不到最终的病因,好让他防微杜渐,叫人恼火。

今日常朝,召群臣议。

刘彻目光扫过臣子,面露微笑,开口便是:“朕月前求仙,得仙人所赠之物,今日便与众卿同赏。”

便有人忍不住要开口,却被捧着书卷上前的内侍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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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什么?”

“这就是朕从仙人处得到的赠物。”刘彻于座上微笑。

那是他用汉隶字体自己打印的诸家经典,当然,未带注释。他借仙人之名,若是带了后世那些注释,难免被视为不可更改的道理,对日后帝王颇为不利。他也打算推行隶体了,这种字体时下仍然不是主流,但习字和印刷,它都更合适一点。

对官员来说,字体是不是难写难认并不重要,但刘彻要大量培养识字的科学家和工程师,以及技术人员,就不能让他们把时间空耗在这上面了。

不等群臣有所反应,他又示意左右。于是群臣从书卷中抬眼,惊奇地看到力士抬着木版上殿,一名中年工匠战战兢兢,就在殿上摆开架势,铺纸刷墨,不多时,又飞针走线,恭恭敬敬呈上了一本……书?

刘彻只看了一眼,便慵懒摆手:“拿与众卿看吧。”

董仲舒前一日才从江都王处被召回长安,天子催得急,他路上太赶了,总算没错过今日常朝。休息了一日上殿,他见所谓仙人处得书时还不觉如何,只是心中警惕,担心天子又将百家学说拣起,与儒家打对台。天子当年虽纳了他的献书,但也对他的理论不喜,将他远远打发出了长安。这次召他回来又是为何事呢?

这些书卷十分神奇,但既然称是从仙人处所得,不管究竟来历如何,想来也不会有许多,虽然看着方便,但对世间也没什么用处。

可是观看工匠制书时,董仲舒的呼吸就急促起来了。

待制成之书传到他手中,急急翻看两页,虽无“仙人赐书”中小而清晰的字迹,但字体大而方正,也是清晰可辨,一卷内容虽不多,到底得来容易。

就是不知这材质从何而来,是否贵重?董仲舒觉得它有些像曾经见过的类似麻布的事物,但又不敢说这是同一物,实在是此物要比他所见者更适合书写,不太像是一种东西。

刘彻冷眼旁观,见工匠退下,众人都传阅过那一卷书了,这才笑道:“众卿观此物如何?”

董仲舒率先对曰:“臣观此物大善,当可传先贤大道于天下!只不知材质从何而来,造价几何?”

“此物名纸,制法乃是朕从仙人处抄来,让少府制了出来。”刘彻含笑,“所用之物,不过麻纸、竹干、树皮之类而已。”

朝会重礼仪,本就不会喧闹,但此时刘彻竟觉得仿佛又安静了一瞬。这或许是他自己想象而来,因为他看众人脸上表情似乎空白了一瞬,大概内心的种种猜想也在方才停了一瞬吧。

其实仅仅不到一月,尽管他抄来的方法十分详尽,照着做不是难事,也就最后抄纸揭纸时“唯手熟耳”。不过物料的准备总要时间,少府并没有制出纸来,这些纸是他带回来的。

但也没什么,刘彻主要是没有耐心。反正少府过几个月就能拿出纸来,也不在乎早这个把月了。

他仍然会尊儒术,立太学,外儒内法,行王霸之道。但是,国家权柄,不能被臣子所持。

董仲舒率先进言,众大臣各有学派,此时同请天子,邀天下宗师聚长安刊误定稿,以仙人赐法,印百家学说,散布天下,教化百姓,大兴文治!

“准。”

刘彻笑语,今日格外和善。殿上众臣兴致勃勃,甚至有些人失礼被参也控制不住议论。

此时刘彻才定下尊儒未久,朝上其实法家黄老家的臣子都还做着高官,儒家经典的解说也没有被掌握在某些世家手中。因此,对于这种教化利器,他们眼下想得更多的,乃是如何去收更多的学生,让本派学说声势更隆,而非其他。

却不知座上天子面带笑容,目光却是冰冷,心中想的是史书所载,西汉末年由董仲派这一派思想而兴起的禅让说,造势汉天子失德而禅位,竟然真的让他们弄成了。又想东汉时荐举成风,而名额就被那些经学世家所掌握。

呵,呵呵。什么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朕今天就断了你们的根!

王八蛋。

外朝上将这件关乎未来千年文治的大事初步定了个章程,刘彻没有停歇,下午就让他用来分割丞相权力的中朝近侍们入见议事。

卫青、桑弘羊、庄助、朱买臣、主父偃、东方朔……

这些人有的少年即入宫读书或随侍,有的年纪老大被他提拔到身边,尽管追求不同品行不一,但都是得用的人。

刘彻以前见了他们只觉踌躇满志:都是朕的宝刀!

现在从后世前溯看到了他们的结局,他的那一点文青属性翻上来,多少也有点伤感。

尤其是一个个的,死得莫名其妙的,看书看得他来火。

先把这气恼压下,刘彻慢条斯理地开口:“众卿知道朕遇仙的事了。”

众人忍住观察别人的欲望,除了亲眼看见他凭空取物的卫青真心诚意地应是之外,其他人的声音都显得迟疑又勉强。

刘彻不以为怪,继续道:“朕不欲多言,总之,以后有事,还需你们替朕去做。桑弘羊。”

他点名桑弘羊上前,不见什么动作,案上就多了一摞书,还有一个平板。

桑弘羊十三岁就因精于心算出名而进宫读书,刘彻既知道他有经济之能,现在又只是二十五的壮年,岂会放过他,也没管他惊骇得差点绷不住的表情,笑道:“朕从仙人那里知道,你没有辜负朕特拔入宫的期待,是朕理财治国的重臣。既然如此,这些书拿去细读,朕要大用。”

桑弘羊这时还在乎天子有没有遇仙么,心都快从腔子里跳出来了,要不是十三岁就入宫伴驾,这会儿怕是要失仪。一边谢恩一边接过,定睛一看——这真是天书吗?封面好生精致。

就是显得幼稚了一些,画这些儿童做什么。

还未想明白,天子桌案上又多了一摞书,太多了捧不下,刘彻也没让他拿,只道:“那些是入门,朕会派人教你使用那仙器,你随之学习。这些书,入宫来读。”

都是经济方面的著作,刘彻需要人懂这些,再教出一批人。虽然经济学家总是被诟病不懂经济预测错误,但宏观上而言,他仍然需要懂行的人把握大方向。

他自己学不过来,有桑弘羊当然要桑弘羊学了。

用两摞书把桑弘羊安排了,刘彻让众臣抬头上看。

他桌上一直放着一台电脑,除了可以太阳能充电的移动电源之外,还连了投影仪,身后就是一块幕布。

这些奇怪的东西,众人进来就看见了,只是天子不提,他们也不好问。现在刘彻操作几下,幕布上就亮了起来。他打开了一个视频。

出使西南夷立功,但因被收贿免官,最近才重新启用为郎官的司马相如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刘彻看见了,直接点了暂停,笑问:“长卿见过此物?”

司相相如忙长身回禀:“这是南方所产的柘。南越所献石蜜即由此出,臣出使西南,在巴蜀之地及西南夷那里也曾得见。”

这东西虽然关中不产,但并不是没听说过的东西。司马相如惊讶,是因为天子所用的“仙器”居然放出来的是这个。

这有什么值得仙人关注的地方,有什么值得天子关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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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要知道他的想法就得说了。

当然有了,这都是朕的钱,朕打匈奴的钱啊!

他后来搞什么盐铁专卖,搞什么卖官,搞什么白鹿皮敛财,后世学他又骂他,其实说白了就是他没钱,想方设法要搞点钱出来打仗。

现在好,盐糖茶都是可以长做的交易。茶是最划算的,直接能从匈奴换来战马。他记得匈奴似乎是有人喝茶的,但没有形成风潮。所以虽然划算,但可能需要时间才能形成规模。

糖就不一样了,什么时候做出来都有人买,暂时不能国际贸易的话,仅是国内就能收割到一大笔财富。

而且原材料和工艺都不复杂,跟他收集的其他工艺相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简单了。

现在放的是他请汪教授帮忙牵线,弄来的一个教授甘蔗种植技术的视频。从整地开植蔗沟到选种苗全流程手把手的教,刘彻觉得是个人就能学会。他还花钱雇了个大学生,给他加上字幕了。

字典带回来好多本,他相信他臣子们的学习能力,学会查字典用拼音,然后看个字幕学技术不成问题。不过也因为语言不通,直接给工匠看不现实,只能让司马相如学一学稼穑之技再去教人了。

“司马长卿,朕要你尽快在宫中观看学习,然后替朕教会农官,带他们到巴蜀之地替朕种甘蔗。”

至于为什么还要司马相如也要去巴蜀,原因不言而明,刘彻没多废话,司马相如也心领神会。自然是因为他曾经出使西南夷,并很好的完成了任务,对巴蜀西南那片地区非常熟悉,在那边又有威望。无论如何,粮食才是最重要的,大汉的子民仍然要完成种粮纳税的任务,但对那些夷人就不一样了。

如何说动夷人首领种甘蔗,合理安排甘蔗的种植,就是司马相如需要完成的事了。

不过说了半天,司马相如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种甘蔗。刘彻没打算卖关子,让人呈上他带回来的白糖,给他们都尝一尝。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立刻反应过来了。

“陛下!”司马相如整个人都亢奋了,“这竟然是甘蔗所出?臣当往巴蜀,为陛下开此财源!”他顺着天子的话,把柘叫成了甘蔗。

桑弘羊比司马相如还激动,因为他更通经济,立刻就想到了这玩意能敛多少财。刘彻看他一脸羡慕嫉妒恨,恨不能自己去巴蜀之地干这趟活的样子,笑了一声,道:“桑弘羊,你不用管这个,给朕想想盐铁专卖的事情。等朕对匈奴大胜一次,就要推行此策了。”

桑弘羊微怔。

盐铁官卖不是稀罕事,早在春秋时,齐国就由管子主持,实行了“官山海”之策。不过大汉初立时为了休养生息,采用黄老之治,到当今天子才开始慢慢转变国策,但遗风尚存。

像司马相如的丈人卓王孙,就是在巴蜀之地因冶铁而致巨富的人家。

刘彻一心要解决匈奴的问题,自然思考过财源,过去就与桑弘羊聊过这个事。不过现在大战未启,钱还够用,再加上刘彻虽然已经掌握了朝政,但现在连个儿子也没有,又没有对匈奴的大胜,对朝廷和各封国不能说特别有控制的把握。直接提出盐铁官营的话,恐怕不是时机。

现在却在中朝会议时正式提出来,这是有把握了?

刘彻笑了笑,智珠在握,视线从他的心腹臣子中一一扫去,又摇了摇头。晒盐和新式高炉炼铁的技术,没什么政治方面的考量,就不必让他们来做了。他已经让少府去弄炼铁的事,至于盐,虽然是最赚钱的,但他想等一等。

等他想办法收回一些沿海封国的邻海之地再说。

也不是他舍不得给刘姓宗亲好处,是他还要造船出海,走一条海上丝绸之路,把丝绸茶糖都卖到外面去,总得收几个港口回来,也得在海边造船。

等晒盐之法铺开,高炉产量暴增,技术短时间内不外泄,哪个民间的商人的生产能与朝廷的盐铁抗衡?

刘彻已经想过了,刘姓诸王手中制盐的权力他也要收回,史书所载这件事是在他一系列手段削弱诸侯国之后。现在有技术在手,提前一些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想到这里,他笑着看向司马相如:“制糖之法由少府派人与你去做,你找那卓王孙,告诉他以后铁官只能官营,让他出钱给朕制糖吧。”

司马相如又吃了一惊,怕自己理解错了,追问道:“陛下是说,分糖利于人?”

“不错。盐铁收为国有,白糖之利却不必如此。”

因为太简单了,保密不了多长时间。种甘蔗倒是密集劳动需要人力,榨糖和最简单的黄泥淋水法也就是普通工坊就能做下来,不像晒盐,那是需要大片旷地和特定的临海地带才能做的。

技术泄露之后,地方上随便雇二三十个人,找个偏僻角落一藏就开工,他还派人满世界找这些小作坊查封么,不可能的。诸侯王更是会在自己封国公然庇护制糖贩卖。

不如放手给民间做,但是收重税!

至于说以后若是一切顺利,能有真正的工业化制糖,那就另说了。糖是战略物资,还是要管控起来的。

现在先种甘蔗,让西南夷分润好处,加强与大汉的联系。甜菜就先等一等吧,也算是一种饥饿营销,待他卖几年高价糖再说。

司马相如跟天子问明白了内情,心下激动不已。陛下的意思竟然是真的不禁民间生产,盐铁官营不可扭转的话,卓王孙家势要败,但若是搭上制糖这条线又不一样了。

对他自己也有好处,就他去找卓王孙谈给陛下出钱制糖的事,卓王孙自己出钱占股,好意思不分给他这个替天子带话的女婿吗?

说完糖,再说盐,刘彻又点了主父偃。

这个年纪老大才在他这里得到重视的人,有才是真有才,最大的缺点可能就是穷人乍富得志猖狂了,因着这个还把命送了。刘彻打算以后单独叫他来提点一二,若是再犯错就算了,他没那么大的善心救苦救难。

只不过是因为此人确实有能力,他还想多用几年罢了。

他准备实行推恩令了,并且要派主父偃去适合晒盐的诸侯国内办事,借他搅风搅雨的本事挑剔那些诸侯王,削一削他们的封地。

自家事自家知,他们老刘家的诸侯王一被窝烂事,什么子占父妾的,什么兄妹姊弟□□的,什么□□怕人说出去追杀灭口的。

妈的。

刘彻好色重欲,但他仍然是个正常人。他就想不通了,天下是没有美人了吗?这些亲戚成天盯着自己家里的血亲是什么毛病。他稍微代入一下自己跟姐姐平阳公主,就一阵恶寒,汗毛都竖起来了啊!

好,就让主父偃去走一圈,喜欢骨科是吧,削了封地看你们还爱不爱。

本来他也不是太在乎这些叔伯兄弟的破事,闹出来正好让他削。但在后世太吃亏了,叫人嘲笑脏唐臭汉,他这个天子都跟着丢人。

重要的事一一安排下去,期间少不了放视频,让人了解自己要做的大概是与什么相关,做成了将是什么样的利润,也算是一种鼓舞士气。

其他没事的人也不能闲着,都发了普通话教材学习。他这趟穿越带的财物换钱不多,下次就不一样了。有钱可以把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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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都换成汉隶印刷,字体不是问题,但语言不行,所以这些侍奉笔墨的文学之臣就多学点吧,需要的时候去给工匠们翻译解释。

在未来呆了近一年,不能支使秦始皇,顶多在小事上支使一下李世民,什么都要亲力亲为的刘彻,今天才真觉得自己回来了,志得意满地舒了口气:有人使唤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看着他的心腹近臣,刘彻郑重地道:“大汉自开国以来积累,今已足胜匈奴。然匈奴亦非一战可平之国,连年战事耗损无数,历代积累绝不能支撑。众卿今日所为,就是他日朕扫平匈奴的倚仗。仲卿!”

一直吃瓜旁听以为今天没自己事的卫青一震,倾身听天子言道:“至于伐匈奴事,朕就交给你了。”

“臣当为陛下效死!”

会罢,刘彻让卫青留下,待众人退后,他欲言又止,最终只叹了口气。

本来想跟卫青说注意身体,但是好像说了也没用。

像卫青这样的主帅是非常消耗身体的。不看李世民那小子也是这样么,因为粮草不继几天没进食的追击敌军,总是这样作战,现在看着挺健康的也就活到五十,跟始皇帝差不多。

卫青和霍去病在大漠中打奔袭战,怎么注意身体?疲倦或生病的时候发现战机就放弃么,不可能的呀。

他想想办法,下次弄点压缩饼干、军粮罐头和净水消毒片给他们带上。全部大军顾不上,顾几个将领还是行的。

所以他没提这事,转而道:“去病在子夫那里,你随朕来。”

还好,今天说的事多,但没什么争论,所以散得不晚,天还挺亮的。刘彻很快驱散了史书上他两个爱将早逝的烦恼,兴致勃勃地带卫青和霍去病,还有卫子夫与长公主去干一件他期待了挺久的事情。

拍照片。

为啥等了快一个月呢,因为他拿了一部手机出来,把可以用太阳能的移动电源拖出来晒太阳,天天给手机充电,交给人试拍,宫女黄门均可一试。这些人都没学过,但这技术也是有天赋的,没学过的情况下,有人天生就能拍出构图不错的照片,有人就一团污,神奇的拍啥啥糊。

挑出几个人之后,再让他们学点技术,在宫廷这种卷而又卷的环境下,那些地位卑下又别无所长的的宫女内侍看到出头之机,就硬是在一个月里,卷出一个比专业不如,比业余强很多的手机摄像师来了。

这下可有得折腾了。刘彻先自己换不同衣服拍了一套,然后叫卫青换了盔甲骑马来了一套。又给自己和卫子夫带眼下他的独女长公主拍了一套。

然后就开始折腾小霍去病。

这也才十岁,跟李世民一般大。霍去病被天子叫进宫来,一会换套衣服,一会挎个弓,一会佩把剑,一会骑上小马昂首挺胸,一会穿得特喜庆的搁草木前笑。

小孩脸都要笑木了,最后都笑不出来了,偷空悄悄问卫青:“舅舅,陛下要做什么?”

卫青也不知道。刘彻这回卖关子了,只摆弄大伙,没给他们看照片。

他还要秀一下P图的本事呢,这会儿拍完了,他开始修图。

卫青跟霍去病总算能坐下来休息会了,卫子夫早就带着女儿退下了。等了许久,天色都暗下来的时候,刘彻一声大笑:“仲卿,去病,过来看!”

看照片。

卫青总算之前开会时被视频已经震过一回了,看这不会动的照片没被吓着。霍去病眼睛睁得溜圆,指着照片里骑着小马特别神气的那个人都忘了敬称陛下:“这个是我?”

“是朕的冠军侯啊。”刘彻摸着他还扎着两个小啾啾的脑袋,非常慈祥地说,却是画风不太对,把小孩子给吓到了,出宫后问舅舅:“陛下以前有一位冠军侯吗?陛下是希望我能像那位冠军侯一样吗?”

卫青无言以对,他觉得陛下就是在说外甥,但外甥什么时候封侯了,他怎么不知道。

还有,希望阿姊能尽快诞下皇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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