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摆渡车撞上一个没有人的?暂时关闭的?咨询台,就此停下。
焊在地面的?咨询台以钢铁结构承受了撞击,车头破裂,前窗崩裂,好在一把?撑开的?遮阳伞为前座上的?驾驶员遮挡了玻璃渣,扣在驾驶员脑门上的?U型枕也保护了他撞上方向盘的?头颅。
驾驶员和四周的?人群都还懵着,有人从车上跳下来,“新买的?伞就这样坏了,有点?可惜啊……算了,人没事就好。回头偷悟少?爷或者小啾也的?卡,订购一把?最贵的?布里?格牌的?王牌特工的?同款雨伞。”
中?原中?也这才彻底看清了对方的?相?貌,不超过十九岁的?年轻模样,长度惊人的?垂至膝部?的?漆黑直发?,冷调的?玫红瞳孔,一张清丽明艳、具备锐利感的?面容,客观意义?上的?既漂亮又充满距离感。
中?原中?也:“……”
她所说的?小啾也是谁……?
他明明不认识此人,然而对方那?矫健似李小龙的?身姿(为什么他觉得她出场时,应该穿一身带黑条纹的?大黄色运动服……?),吊儿郎当且无比欠揍的?口吻,却?诡异地导致他隐隐头痛,感觉好像被某些死去的?记忆攻击了。
他距离对方颇远,对方并没有发?现他。几位工作人员来处理情况,并向见义?勇为的?乘客道谢。那?少?女摆着死鱼眼,深沉地说道:“人在江湖,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你们不必感谢我。不过呢……我也不介意收到一面锦旗。”
工作人员们立刻询问?她的?地址,要寄锦旗给她。
她在纸上写下一行地址,中?原中?也当然看不到,但?他听见一个工作人员说:“您居住在横滨的?西町吗?真巧,我也是横滨人。”
“我刚刚从国外回来,休了一个病假,自己?家还没收拾好。我在国内的?时候,经常去横滨的?一个好朋友家白吃白喝,所以你们把?锦旗送他那?儿就好。”那?个人厚颜无耻地说道,“他住在西町,还有好几套闲置的?房子嘞。”
中?原中?也的?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这人真邪乎……
他的?自住房和闲置房,就在横滨的?西町一带……
正当他思考着自己?是否在哪儿见过这个陌生人时,他发?觉那?个人已经戴着墨镜、拉着行李,与他擦肩而过,接着走?远了。
不知为何?,他竟然感到墨镜后的?眼睛,朝他投来了含笑的?一瞥,有一种来自阔别的?损友的?熟悉感。
那?样和煦,那?样亲切,却?又欠收拾得很。
让人好生怀念,发?自内心想笑。
中?原中?也回头找人,对方却?已经不见了。
一周后,当他在家收到来自机场的?锦旗,看见咧着嘴笑的?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恢复了被删改的?记忆时,他头痛欲裂,悔不当初。
认识这家伙,实在是太糟了……
但?如果没认识这家伙……
那?才是真糟了啊。
———
生活将暴脾气的?国木田先生反复捶打,于是他变得像魔芋爽般辛辣爽口、富有嚼劲。
这句气死人的?评价来自中?岛敦。国木田独步不知道那?小子是被谁养歪了,年纪不大却?爱玩抽象。泉镜花表面上中?岛敦好一些,实际上却?也不正常。
而太宰治那?家伙居然说,年轻人这样子很好,玩抽象是一种对抗荒诞的?英雄主义?,也是充满人性之暖度与幽默的?存在主义?。
国木田独步不相?信抽象,他只?觉得这群人都颠了,也想不明白造成这一切的?万恶之源是谁。
带着五个咒灵孩子的?咒灵青年,成为武装侦探社的?新调查员已有一个月,国木田独步感觉自己?也快疯了。
某条黑鱼的?黑之时代,时至今日在侦探社里?也无人知晓全貌。他几乎从不提起那?段过往,国木田独步对其也只?是略知一二。他只?知道新来的?名为织田作之助的?青年,是太宰治的?已逝友人,曾是港口组织的?基层成员。
咒术界的?根源已寂灭,与之相?关的?一切都在逐渐消散。在这种情况下,绝不会诞生人形咒灵。可这种事真的?发?生了,像自然界中?的?未解之谜一样,无法解释,只?能接受。织田作之助与他收养的?孩子们都复活了,只?是以咒灵的?形态,普通人看不见他们。
据织田自述,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动身去见安德烈·纪德。而孩子们并不记得那?一场致命的?爆炸,他们最后的?记忆,是自己?某个晚上在床上入睡。他和孩子们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化身了咒灵。
“虽说他们是咒灵,但?与人类没太多区别。织田是一大团咒力,随着咒力消耗,他会渐渐弱化,像气球一样慢慢泄气,外表也像活人一样老去。孩子们与织田不同,是另一种咒灵,定期吸收适量咒力的?话,孩子们就会一点?点?长大。——给小鬼头们“输血”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吧。——不过织田和小鬼最后还是会死掉,寿命和我们差不多长,属于是寿终正寝。”
捡到了织田作之助和五个小鬼头,并把?这一大家子咒灵送来侦探社的?好心人,是新出道的?咒术师二人组,不高兴的?七海君和没头脑的?灰原君。
自称是最强术师的?臭屁学长也跟他们一起来,他对侦探们作出了一番说明,还让他们有事随时联系他。白发?蓝眼的?少?年那?玩世不恭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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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嘴脸,以及强大又可靠的?实力(但?很明显,他只?在关键时刻靠谱),让国木田独步想到了自家搭档。
淦!他最烦这种爱装比,而且有能耐把?比装到位的?人!
总之,先天自媒体圣体的?俏鳏夫五孩爸(这是泉镜花对于织田作之助的?概述,太宰治听后哈哈笑着赞同,国木田独步听后则认为自己?教女失败,崩溃不已),入住了武装侦探社的?宿舍。
国木田独步非常欢迎好好先生的?新同事加入会社,造福社会,发?光发?热,但?他无法接受五只?小咒灵缠上他,每逢他的?休息日,这些小家伙就会穿墙而过入侵他的?公寓,把?怕鬼的?他吓个半死,还强迫他当他们的?玩伴。
他就此事同织田作之助展开严肃的?对谈,太宰治在旁边乐不可支,因为在他恼怒地诉说自己?的?惨境时,五只?小鬼仍在狠狠地玩弄他,而织田作之助像被班主任训话的?可怜又无措的?单亲老爹一样,沉默着送上真诚的?歉意,最后慢吞吞地来一句:“对不起。孩子们可能是太想要一个奶奶了。”
太宰治:“哈哈哈哈哈——”
国木田独步:“……”
国木田独步被织田作之助清奇的?脑回路创飞,他经常感慨织田不愧是能跟太宰愉快玩耍的?人,同时被孩子们拉扯得东倒西歪的?他对这个老实人发?出了来自灵魂的?呐喊。
“你个天然黑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啊喂!我国木田独步一个君子怎么就能提供奶奶式的?爱了呢?!”
“不想被喜爱的?独步奶奶今天也惹人喜爱。”太宰治鼓掌道。
“……你现在就切腹自尽吧!”国木田独步怒吼道。
“才不要。我在等待着一位美丽的?女子爱上我,与我共渡奈河、含笑九泉。”
国木田独步眯着眼冷冷道:“那?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头发?被一个孩子拆开弄乱了,还有一个孩子趴在他身上睡着了,顶着鸡窝头的?金发?青年调整姿势把?孩子抱住,尽管他的?表情狰狞可怖,动作却?像个经验丰富、充满爱心的?育儿嫂。
趁他尚未发?现自己?的?金色长发?被薅掉了一缕,织田作之助不动声色,伸手摸走?地板上的?头发?。
“瞧你这话说的?。”太宰治慵懒坐着,在国木田独步羡慕嫉妒恨的?注视下,使唤两只?小咒灵帮他捏肩,他以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左心口,煞有介事地胡说八道,“我能感觉到,我有一个真命天女,她一定会找到我。”
———
幼崽们闹个不停,被辣手摧花的?国木田独步以死相?逼,迫使太宰治去买些零食作为邪恶咒灵们的?镇定剂。
他在夜幕下漫步着,忽略沿途的?商店,寻找流动的?小摊。
说不清道不明,他突然非常想吃稠鱼烧。
然而他极少?吃甜食,甚至回忆不起来自己?上一次品尝稠鱼烧是何?时何?地。
终于他发?现了一辆停在街灯下的?小吃车,他掀帘而入,暖黄灯光泼洒,香甜气味扑鼻,他微笑着同老板打招呼,要一打稠鱼烧。
很快一袋子热乎的?美食被递过来,他提着觅食的?成果转身离去,却?听见背后传来脚步,挂帘被拨开又合拢,有什么人来了。
“麻烦给我一只?稠鱼烧,要巧克力馅料的?。”
鸢眼的?青年身形一顿,顺应引力而自然又洒脱地垂落的?沙砾色风衣,倜傥的?下摆弧度似乎也多了少?许的?僵硬。
他被这声音所钉住了。
那?是一道对他来说无比陌生的?声线,却?仿若从他灵魂深处响彻的?回音一般。
无数条奇光异彩又欢蹦乱跳的?游鱼从天而降,倾倒在他的?心湖,寂静的?湖面绽开簸荡的?波澜,他罕见地感到思维像一池被搅乱的?春天的?湖水,胸腔里?也似乎有一条活鱼快跃出来了。
一时间太宰治甚至有些眩晕。
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中?岛敦跑着调哼唱过的?一句歌词。
——在重逢的?街头,心跳比我先认出你。
“好嘞。一只?巧克力味的?稠鱼烧。”老板爽朗地笑道,“姑娘,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给你多加一些馅料吧,或许这样能让你心情好一点?。”
“那?可真是太感谢老板您啦。”陌生人以清透如泉水般的?嗓音轻声说,听得出来她性格很好,有一种温柔又俏皮的?生命力,“我现在确实有一个小烦恼……我做了一件事,虽说结果很好,但?过程却?不太好,让我的?男朋友伤心了……我正在想着怎么哄他呢。”
“唉呀,这事儿是有点?麻烦……”老板问?,“他是什么性子?他爱你吗?”
“我好喜欢、好喜欢他,我想,他也是很爱我的?。”她说,“嗯……他超级聪明,超级厉害,超级可爱……但?他也非常神经质,非常难对付……缺乏安全感,自毁欲旺盛,戒备心高,控制欲强……”
“……姑娘啊……”老板的?语调变得微妙,“听你这形容……你男朋友似乎是个危险分子啊……”
“您说得对!他确实是。”她笑着说,“不过没事啦!他是神经病,我也是神经病,我和他是绝配啦!”
“姑娘你真有意思。”老板被逗乐了,“既然他爱你,那?就好办了。你只?要趁他不防出现在他眼前,对他耍个流氓,就能哄好他。我已经用这一招拿捏了我老公一辈子。”
“……真的?吗?!”陌生人大喜过望,若有所思道,“那?我看看黄历,挑个良辰吉日,从他家窗户爬进他家……”
“您的?巧克力馅稠鱼烧做好嘞,请趁热吃。”
“谢谢您,再见啦。”
大地上静候许久的?颀长影子移动了。
——隔着挂帘,指节明晰而掌心宽阔的?手,攥住了另一只?手的?纤细腕骨。
他将她朝自己?拽来。
时间在此刻变缓慢。
明亮的?街灯倾洒着金子似的?光辉,飞舞的?纤尘宛若微小的?星屑环绕着她和他。
永恒的?海洋在不远处的?岸线奏响生生不息的?鼓点?,此地的?两颗心脏在四目对视中?颤动出恍若隔世的?同频,随风轻飘的?墨色长发?散发?熟悉的?清香,揽住腰肢的?有力手臂传导亲昵的?体温。
华灯迤逦的?长街,疏朗流淌的?人潮,一切都犹如被光圈镜头笼罩着一般斑斓而遥远,彼此的?视线只?能聚焦于面前之人。
深如黑镜的?茶鸢色眼睛,映照出一张错愕的?少?女面容。
仿佛封锁的?箱子遇见唯一的?钥匙一样,记忆在数秒间从修订版本回归初始版本。
“小霁。”
“久别重逢,没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吗?”
“………”
稠鱼烧在她手中?,巧克力馅料的?甜香带着热度炙烤他的?鼻尖。
悠悠地、轻轻地低语着,他趋近她,咬了一块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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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不过是分别了四十八天,感觉却?好像一生那?样漫长。真不愧是你呢,总能让人产生异于现实的?神奇感受。”
“小霁看起来似乎很想骂人。”他用刘海蹭着她的?前额,耐心地询问?着说不出话的?她,“应该不是针对我吧?你不是都决定了要采取特殊手段哄我么。”
“………”
她像嗓子被噎住了,也像灵魂出窍了,直愣愣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蹦出了一句话。
“天杀的?系统,竟然屏蔽我对于我男朋友的?感知定位,看我闹笑话……”她像机器人死机似的?,嘴里?胡乱地絮叨,“天杀的?……我男朋友真帅啊……这么帅的?人竟然是属于我的?……”
“我就知道小霁的?脑袋里?除了我,每时每刻还有一个别的?东西,请你之后跟我解释一下,这个在你我之间阴魂不散的?第三者究竟是什么。”
正在偷笑的?系统笑不出来了,它直觉太宰治想灭了它。
这是什么醋王?它可是全场最佳助攻,他却?想卸载他!只?是因为它住在她的?脑袋里?!
今早还在帅气地守护机场、顺带整蛊了小啾也的?四月一日霁小姐也蔫儿了。
“还有,你对我的?称呼得改了,明天一早我们就结婚。”
“……???!”她回过神,瞳仁惊颤,“明天一早?阿治你别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我还没有做好步入那?种究极的?坟墓的?准备啊!”
“我没开玩笑。”他面带一种恰似春风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眉目弯弯地以鼻尖蹭她的?眉心,“必须要明早婚姻届一开门就去交申请,免得你下午又跑没影。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再次发?生了。”
四月一日霁:“………”
怎么感觉这些话纵使听着柔情蜜意,却?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劲儿呢……
有一种今后只?要胡闹到超过限度就会喜提小黑屋的?危机满满的?预感……?!
“唉……”她把?脸埋入他胸膛,闭上眼自暴自弃道,“这人真不正常……可没办法,我就是喜欢这人……刚好我也不正常……就这样吧。”
“我可以将霁说的?话视为是对于我的?求婚的?同意吧。”他捉住她的?左手,在无名指上轻轻一吻,“现在我不伤心了,你把?我哄好了。”
“……求婚戒指呢?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她不满地皱起鼻子向他抗议,同时啃了一口稠鱼烧以泄愤。
尚未吃到巧克力馅料,在香喷喷的?面包层里?,有坚硬的?物品咯到牙。
一枚钻戒。
她捻着钻戒,以一种绝不该出现在被求婚者脸上的?震撼的?颜艺看他,他被她逗得笑出声。
[这是您与她确认关系后一个月就秘密筹备的?求婚戒指,我悄悄保留了它,现在把?它还给您。]电子音介入太宰治的?脑海,有点?委屈巴巴,[请您别针对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系统……]
[好吧。小系统,你今天做得很好,我开始欣赏你了。]
神偷般的?手一探,从戒指的?终生持有者那?儿暂时地窃取了戒指。
风衣曳地,单膝降落,他笑着仰首望向她,她还怔怔地手握一只?稠鱼烧。
一些人聚集过来,在这个清风拂煦的?夜晚参与这个弥足珍贵的?时刻,献上真心的?祝福。小吃摊的?老板掀帘而出,惊呼着笑起来,掏出手机为这两个美丽而登对的?年轻人留影。
在场者都不知道他和她是什么人,又经历过什么事。今夜与往后的?世界都宁静美好,守护大多数人的?那?一部?分人,也终于可以轻盈地走?下去。
“那?么,在我们的?定情信物——稠鱼烧的?见证下,我想问?四月一日霁小姐,你是否愿意……让你成为我寻找的?意义?的?谜底?让我成为你丰饶无尽的?有趣灵魂的?一部?分?”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将手递给他。
“太宰治先生,我最终决定给你的?答复是……”
彼此互予的?眼神是如此之深刻又透亮,宛若一枚能擦亮余生的?长夜,与一切的?虚无的?点?火石。
“我愿意。”
闪耀着星芒似的?钻光的?手搂住他,她仰首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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