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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 391(二更) 四位九卿

“这炸药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门道,昨日的那个……是被称为烟花是吧?”赵歧赶着这大雍朝廷头一次早朝的时候,在半道上正好遇上了程昱,便同他交谈了起来。

今日朝会衔接着昨日的登基大典,正是要将这朝廷之中的官职委任和随后对洛阳战局的安排交代妥当,身在长安的官员没有一个胆敢对此事有任何的一点松懈,甚至不乏提早起身的。

就连在理论上来说该当回家颐养天年的赵歧也不例外。

“赵太常怎么对这个感兴趣?”程昱开口回道。

赵歧笑了笑,“还不是那些书画院的学生,昨天连夜就给我这个名义上的院长申请,希望能再弄到两支烟花,让他们参考绘画,不过先被我驳回去了。”

“听说昨夜的天灯和烟花让陛下花了不少人力来监管,就是为了预防出现火灾,书画院里的纸张大多易燃,要是真出了什么岔子靠着我这个身板可没法救火。”

“要说陛下所用的这一招倒也精妙。这烟花虽有些华而不实,但就像那条长安新路一般,有了令人口口相传的神异之物,总能让这稍显急切的登基典礼在传扬之间多一份谈资。”

“不只是如此,”程昱摇了摇头,“陛下希望借此展现出的,是火药这东西的可控。此前王允刘扬等逆贼偷盗并州矿脉之中的火药到手,将长安宫门处一度惹出了这等风波,虽说人是死了,但给百姓留下的火药不善的印象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程昱郑重其事地回道:“可陛下希望,此物是用来恫吓敌人的,不是用来让长安百姓心中还留有这样的一个疙瘩。”

将其以烟花的方式呈现出来,让百姓只记得那烟花,而忘记长安宫门被轰炸到垮塌的状态,同样是乔琰在此时将其拿出来的意义。

“这话说得倒是也对。”赵歧若有所思,“还是陛下对其考虑得周到。”

程昱接着说道:“此外便是,将其在昨日呈现于登基典礼上,与今日要在朝会上宣布的一件事有关。”

他说到这里便停住了,显然没有提前于乔琰,对着赵歧做出解释的意思。

赵歧便也并未多加打听,他只是在踏足于桂宫之时又朝着程昱看了一眼,深觉对方果真是个人物。

自乔琰即将登基的消息传出开始,人人便说程昱此人的眼光独到。

他身处兖州东郡的县城之中数年,并未在县府之中担任一官半职,却偏偏因为化解黄巾之乱而与乔琰达成了协作,又跟随乔琰从乐平县的县治长官升任并州别驾,直到当朝大司农,而今更是即将跻身公的位置。

即便谁都知道,程昱能有这等紧随乔琰的升官和他的确能替乔琰镇守后方,操持州郡内务,手腕过人,怎么说都是分不开的,绝不只是因为他跟随陛下办事的时间最久,总还是有人要酸上两句的。

但若是让赵歧看来,难的何止是在乔琰往前迈进的时候稳坐下属之中领袖的位置,更要在此等突如其来的惊天富贵面前面不改色,稳住心情。

在即将行入大殿之中的时候,赵歧眼见程昱又将这发放下来的新官服衣领打理了两下,确保在这细枝末节处也没有任何一点纰漏,这才以趋步进入了大殿之中。

已有不少人身在此地了。

这副大半继承自刘虞在位时期的班底,在今日的朝会之上,总让人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微妙。

可当身着天子朝服的乔琰坐于上首的那一刻,这种熟悉而微妙的感觉在顷刻间便已彻底消失殆尽。

此刻主宰着朝堂局势的,已再不是刘虞这等温吞柔和性格的存在,而是一位真正意义上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帝王。

就算她能登天子高位貌似是因为刘协献玺,加之长安民众的拥趸,以至于像是一出突如其来的意外,可……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这样的待遇,更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得住这样的意外临门。

他们此时所应当在意的早不再是乔琰到底为何能成为这长安天子,而是他们要如何适应这位天子的行事作风。

他们何止是换上了一身与此前不同的朝服,也该当将自己从表皮到内芯,都给尽数完成一番置换。

昨日的烟花华而不实,登基典礼上的种种仪式,也要远比当年刘虞登基之时所拿出来的不知大上多少倍,连带着民众参与到这登基典礼中所能拿到的礼物也着实该算价值不菲,可这绝不意味着乔琰是什么好大喜功之人。

恰恰相反,她从身在并州牧任上的时候便得算是出了名的实用主义者!

而此刻,受到了这等要求的便已不止是那些直属于乔琰的下属了。

果然当乔琰开口的第一句时,在场众人便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大雍初建,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还需我与诸位共努力。昨日我向长安民众允诺担有黎元之心,此言绝无作伪,年节时令不济在上,兵祸对峙连绵在下,勿有懈怠之时。”赵歧不由眼皮一跳。

这一句“百废待兴”,可真是有够吓人的。

按说相比于邺城朝廷治下,刘虞所统辖的长安朝廷已能算是治理有方的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乔琰竟还是说出了一句百废待兴!

若说这是为了打击刘氏所统辖的大汉在这长安朝廷之中的声望,其实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可当他们之中的有些人小心地朝着乔琰的脸上看去,意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态度来,却怎么看都觉得,她并不像是在做这样的举动。

以她早就以大司马之职在此地达成一言堂地位的情况来看,她也确实没有必要做这等无聊的事情,只因她有着绝对的自信,自己在做天子这份新职业上绝不会输给刘虞!

乔琰已接着说了下去:“以当前的情形来看,朝堂官职调任擢拔和增设,九州地界上的春耕春作之事,洛阳战局介入等等诸事中,需要多加费心的不在少数。拓印典籍和舆论刊物的校对发行,各处学院的招生就学,因朝代更迭的各方隐患,以及邺城朝廷那头可能发出的声讨反扑等等,需要投入的人手也不少。”

“所以诸位大可放心,我是颇想直接提剑上马,挥兵东进,便如前两年间所做的那样亲自征讨四方,但起码短时间内不会。”

“既要坐镇中央,诸事也不必急于一时,一项项来做便是。”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句说自己不会这么着急御驾亲征,让方才那句话里的严肃之气又被打破了不少。

还真别说,在昨日眼见乔琰拔剑起誓的那一刻,身在台下的皇甫嵩都以为乔琰要今日登基明日出兵了。

那气势汹汹的一统天下之态,当真是一点都不像有缓步慢行的意味。

好在,乔琰固然没有当皇帝的经验,却有着四年间处在天子之下第一人位置上的经验。

当听到她心中自有成算,选择先将所有事情理顺,整顿清楚内务后再行有所举动的时候,皇甫嵩也不免无声地松了口气。

乔琰环顾了一圈四周,见下方诸人已知晓她所要表达之意了,便道:“先从官职委任说起吧。”

朝代更迭,最容易引发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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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官职任免。

若是彻底推翻前朝,从废墟之中建立新朝,反倒是件好事。

只因所有的官职都可以单独做出一番划定。

可当乔琰是以这等方式改朝换日的时候,官职的划定便有些微妙了。

跟随她数年的官员,以及此前完全挂名在大司马府之下的官员,连带着此刻必然要得到委任的乐平乔氏宗室,都该当被归属在有从龙之功的队列之中。

而那些曾经的大汉臣子,一面对她所掌控的民心声威而感到恐惧,一面又有着一份特殊的倚仗。

乔琰若是在没有一个合理缘由的情况下对他们做出了过重的打压,无疑将会是她在接任之中心中有鬼的证明。

权柄可以削弱,但绝不能被一步削弱到地里。

乔琰对这些人的想法心知肚明,更知道——

他们之中的一部分,此前并不是不能响应王允的起事,而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被那位王司徒列入游说的范畴。

不过,历史上可以有曹操在官渡之战后烧毁许昌臣子暗中联系袁绍的信件,以显示他的宽宏大量,今日她也未尝不能将这些人的官职保留现状。

等到在对峙袁绍和曹操的战事之中,她麾下的直系臣属立下无可置喙的功勋,再将所有的位置尽数取代也不迟!

乔琰的指尖在手边的圣旨上摩挲了一瞬,目光中却没有任何一点特殊的波澜,只是旋即开口说道:“数日前我已经告知于各位,现任在位官职我暂时不会做出调动,对于原隶属于大司马府官员,也不会进行破格升迁,此话并不打算更改。但正如我方才所说,今时百废待兴,各地缺漏官职,务必尽快做出调配,以应不时之需,在今日便与诸位做出一番交代。”

她将圣旨朝着一边的侍从递了过去,说道:“念吧。”

那的确是一封填补方今朝堂空缺的圣旨。

公之中因王允身死而空缺出来的司徒位置,由程昱接任。

这一条不算让人意外,可当程昱接下了那代表公的印绶退回到队列之中的下一刻,负责宣读圣旨的侍从便直接丢下了接连的四道炸雷。

秦俞因数年间在都内令的位置上勤勉尽职,操持农事,在程昱协助于益州军事决断期间代为履行大司农职务,从未有过错漏。关中连年大旱却未有收成贫瘠之事,流民田亩划分之中她又不辞辛劳对簿明晰,遥想昔年,在并州的上郡种植棉田,也是由她做出了种种虫害盘查、规范耕作,何止于关中有功,也于天下有功,故而晋大司农之位。

乔岚乔亭姐妹,于徐州战局中截断刘备援军、游说周瑜作战有功,本就该当有所封赏,自其于廷尉司任职期间,审断讼狱无有缺漏之处,今廷尉之位有缺,由乔亭接管。

乐平乔氏固然人丁稀薄,由宗族所掌控的宗正之位依然不可或缺,由乔岚接管此事,日后诸侯宗亲凡有罪责,皆向宗正报备。

蔡昭姬执掌乐平月报刊印职务多年,兼管印刷之事,又以大司马府府掾之职操持中馈,而今就任少府。

九卿之中的四位!皆为女子!

哪怕在场之人绝大多数都已猜到,乔琰以女子之身登临天子位,势必会将女子也可为官列入明文条令之中,却怎么也未曾想到,她会悍然抢占了九卿之中的半壁江山,将其分别交托到了秦俞、乔氏姐妹和蔡昭姬的手中。

她是当真一点也不怕将步子给迈得太大了!

就算秦汉遗风对于女子为官之事在思想上的禁锢并没有那般严苛,否则也无法出现乔琰这个并州牧,不会有马伦彼时成为太史令的委任,可直接上来四位九卿,其中还有个的年纪并不大,简直是……

简直是荒唐!

但还没等在场之人出列问询,乔琰已当先一步朝着下方问道:“敢问诸位,是对哪一个职位有所建议?”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瞬,重新回味起乔琰的这出委任,发觉他们能提出质疑的余地居然相当小。

秦俞从乐平当年还在用黑山贼种植薯蓣的时候便已开始累积着行事经验,到乔琰执掌并州后她便干起了那簿曹从事的工作,再到后来的调入关中,于统领关中民众务农种田间所立功劳,比之只能高居朝堂之中动动嘴皮子的人物,不知要履历卓著上多少倍。

而这一份履历,甚至从不需要仰仗于她的儿子徐庶,完完全全就是她抓紧了乔琰给她递出的机会,从而有了今日的地位!

就算这个大司农的位置稍微有些高了,可倘若让他们平心而论,他们难道能找出一个比她更合适的人选吗?

同为大司农属官的田畴确实不错,但他毕竟是刘虞的从属,在此时能依然得到乔琰的委任,便已经算是她给那退位的天子以颜面,如何能将其升迁去大司农的位置。

所以秦俞的位置,他们至多只能用性别来攻击,偏偏这样的一个理由,因为坐在天子位置上的乃是乔琰,便绝不可能说出口。

乔岚和乔亭的官职同样不能驳斥。

乐平乔氏人丁稀薄,加上此刻身在洛阳负责医疗行当的乔真,也不过只有四个人。乔真走的是继任医学院院长的路线,便短时间内不能踏足官场。

乔琰与梁国乔氏之间划定的界限,也绝不可能在她刚刚掌权之时便因为“人少”这样的理由而收回,否则难免显得她有露怯之相。

如此一来,她势必要尽快提拔乔岚和乔亭姐妹,让她们在朝堂之上能够站稳脚跟。

这是这位陛下出于宗族考虑的必然,也好在这两姐妹并未辜负乔琰对她们的期许,让她有了这个成功做出委任的理由。

他们要怎么反驳?反对皇室宗亲和反对乔琰本人可没有区别!

蔡昭姬就更不必说了。

因避讳与天子同名的缘故,她在数日前已被乔琰赐名,从蔡琰改名为蔡文,意为主掌文书之事。

而无论是乐平月报还是典籍印刷,因其职权的特殊性,好像都不宜放在尚书台所属,而应当与四方敬献之物、铜官、考工一道归属于天子直辖,那让蔡昭姬担任这一职务一点都没错。

唯独“错”的,也只是在场那些本为刘虞臣子的存在,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清晰地意识到,在乔琰做出了这些官职敕封的时候,会与他们争夺官职的,将再不只是原本的世家出身子弟!

像是程昱这样连寒门都算不上的,可以站到公的位置上。

那四位女性九卿的存在,更是一举让他们的竞争对手人数翻了个倍!

这远比那日眼见长安民众对乔琰做出浩大声援,比乔琰今日将这大雍开端定为“百废俱兴”,还要不知可怕上多少倍。

黄琬顶着后方臣子看向他的灼热眼神,终于挪步出列,朝着乔琰说道:“少府职权乃是最为繁杂的存在,虽有前汉孝武皇帝对其做出过职权之变,将盐官铁官尽数付诸大司农所属,少府中依然负责着一部分税收来源的管辖,掌管宫中各项财政支出,下辖考工官署、太医监、汤官、导官等部门。我并非对陛下所委任之少府在能力上有所怀疑,只是术业有专攻,加之书籍印制等事务本就劳心费力,或许并非最合适于她之处。”

黄琬深知,自己本不该在此时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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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

在他此前一度阻止于刘协朝着乔琰献出玉玺的情况下,他做出这等举动何止是能用吃力不讨好来形容的。

那分明就是在往乔琰的逆鳞上头踩踏!

可他又不得不做出这样的举动。

谁让九卿之中的少府恰恰就是他负责管辖的。

无论他此时是否要做出这样的一出回应,这个问题迟早都要抛到他的头上来。

黄琬只觉,当他的最后一个字落下的那一刻,在他的头顶有一道绝算不上友善的视线朝着他投了过来,然而他旋即听到的,却是乔琰开口说道:“你说的不错。”

黄琬:“……?”

等等!什么叫做他说得不错?

黄琬愕然抬头,便对上了乔琰意味深长的目光,“你说少府职权复杂,这话着实没错。”

“太医监的存在在已有池阳医学院的情况下早该废置了,不过是因为早年间的职权划分还存在着这样的机构而已,实际上其中也并无人员。这可以从少府职权下拿走了。”

“安邑公为汉皇之时恪行节俭,如今天灾未过,朕也该当沿袭此传统才是。少府属官之中执掌宫廷膳食酿酒和果品的太官令及其从属一切从简,汤官令暂可不设,导官令多以女囚徒择米故而有监管犯人之责,将其归并入廷尉司即可,至于考工官署……”

考工官署是什么地方?

这里就相当于是大汉为天子生产各种用具的作坊。

若在大汉最为鼎盛的时节,这里能包括负责纺织的东西织令,负责陵内器物的东园令,负责生产珍宝器物的尚方令等等。

乔琰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也从少府之中分出去吧。昨日的烟花你们都应当看到了?”

没等下方的臣子做出何种应答,乔琰已接着说了下去,“此物出自乐平科学院,由马德衡与黄月英所创设,德衡多于我军中武器上有所开创发明,月英又于纺织棉布机及今次的烟花上贡献良多,我有意单独成立一处工部,负责此类开创设计以及随后的生产之事,少府之中的考工官署大可直接归并其中。”

“东西织令、东园令和尚方令等官职都在新设立的工部之中重新命名选拔,不必为朕单独设立。由德衡担任工部尚书,月英担任其副手就是了。”

“黄司空,你还有何种建议?”

乔琰语带冷然地又追问了一句,“此刻的少府,以你看来可是昭姬能掌握得住的地方?”

赵歧敏锐地意识到,这就是他在踏足大殿之前程昱所说那烟花出现的又一重意义。

可黄琬并不知道这是乔琰早就已经预备在今日做出的安排。

他只觉得,乔琰对于少府职权的简化,乃是这位陛下为了让蔡昭姬成功得到这职权敕封,所做出的不遗余力删改之举!

在这样的不容转圜面前,他若再说出什么话来,便该当叫做不知好歹了!

“臣……臣无异议。”

黄琬垂首退了下来,不敢再发出任何一句质疑。

这出特殊的插曲,像是分毫也没有影响到乔琰的心情,此刻她已抬了抬手,示意那侍从接着宣读其余的调令。

由赵云接掌九卿之中的光禄勋位置。

光禄勋的光禄二字与光禄大夫的光禄可不大一样。

隶属于太尉下属的九卿之一,光禄勋又该当被称为郎中令,与负责护卫宫城的卫尉有些不同,他的职权要更加明确的说,是护卫天子,执掌着中央军队之中的其中一支。

想到赵云此前动辄被乔琰调动去查漏补缺的定位,听到这出委任的众臣子毫不怀疑,一旦乔琰在能确保中央的情况安定下来后选择御驾亲征,赵云必定是随军将领!

只是让鲜于辅有点意外的是,按说他的弟弟鲜于银参与到了谋刺乔琰的行动之中,也是死在了她的手里,她却并未对他做出职权的调动,只是将中军的最后一支队伍交到了牙门将军典韦的手中,彻底确立了这中军路的归属权。

随后的两道委任,则是因洛阳战局所设。

原本应当作为尚书令备选的荀彧出任司隶校尉,全权负责洛阳战事。

此刻正在虎牢关与徐晃配合的郭嘉则出任兖州刺史。

这个和贾诩的青州刺史格外相似的提前委任,让众人心中都不免做出了一番猜测。

可惜眼见乔琰并没有将她随后的进军打算告知于他们的意思,他们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好奇,将这个疑惑给暂时压在了心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的那九卿权柄交接最为震撼,以至于在听到最后的那些零散空缺填补,众人都颇有几分精神恍惚之意。

等到最后一条官职委任的声音落定,直到这早朝散会,他们从这紫宸殿中走出,才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思绪回拢了回来,而后和身边之人小声交谈了起来。

这些已从乔琰的视线中模糊的身影陆续消失在了宫墙内,也彻底让他们的交谈被隔绝在了乔琰的视线之外。

不过就算她不可能在每个人身上都装有一个监听装置,听清楚他们此刻到底在说些什么,也大概能做出一些猜测。

“他们不敢,或者在眼下不敢直接指责朕的举动,”乔琰依然坐在这大殿的最高处,于阖目沉思之间开口,“但有了今日这一出,不是为了大汉的利益,而是为了他们本人的利益,也必定会有人试图遏制住朕不断委任女官的脚步。”

“可你说,朕做得过于激进了吗?”

她问的不是旁人,正是今日打从上朝开始,便以史官身份记录着天子第一次早朝情形的任鸿。

听到乔琰的这个问题,任鸿有一瞬间想到了当年乔琰给她取名时候的场景,却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激动,沉稳回道:“或许是激进了些,但有必要。”

当然有必要!

若不是乔琰坐在了这天子的位置上,任鸿也绝不可能出现在此地。

而乔琰所改变的,又何止是昔年身在汉宫之中那些宫女的命运,还有这天下无数女子的命运。

她们的命运,都随着她登临天子宝座的那一刻,开始了前路的变动。

而今日的这九卿委任,恰恰是由她树立起来的最好标杆!

“是啊,当然有必要!”乔琰忽然笑了一声,在重新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里面只有一抹坚定到近乎锐利的眸光,“若朕为天子尚不敢走出这一步的话,天下谁可为之!”:,n,

392. 392(一更) 凉州计划

这不正是她争取站到这天下最高处,成为这发号施令之人的缘由之一吗?

若不能开启这锐意进取的变革之路,她和曾经坐在这位置上的刘虞又有什么区别!

在送别陆苑前往凉州的时候,乔琰对着她说道:“昔年黄司空为孝灵皇帝提拔,初为青州刺史,后为豫州牧,再入朝为三公,你应当知道我对你有何种期许了?”

在那些三公九卿的诏令之余,还有两条对这些朝臣来说不难猜到的委任。

陆苑自凉州别驾升任凉州刺史,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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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自并州别驾升任并州刺史。

并州和凉州对于乔琰来说都等同于是发家之地,她绝不可能将这两处交到并非心腹之人的手中。

在此二州都有武将驻扎,政治军事两面力量分离的状态下,这两州刺史的委任虽然同样破格,但也能被接受。

不过,当乔琰将黄琬的升迁过程在陆苑的面前说出的那一刻,她并不止于给二人刺史位置的谋划,便已昭然若揭了。

戏志才天性散漫,和郭嘉的情况有点相似,其实不适合让其居于中央,用三公的位置将其约束起来,可陆苑不同。

曾经在黄巾之乱中遭到的劫难和她对自身才学抱负的明确认知,让她有这个胆魄和底气走到高处。

而凉州,虽不是和那邺城朝廷对峙的前线,却藏着一份最为可观的功劳。

凉州以西的青藏高原,现如今唯独被开发起来的也只是经由湟中谷地,穿行过日月山口之后通向的盐湖,乔琰也暂时没有打算将其在条件不够完备的情况下做出何种开发,但往西不行,可以往西北!

中原混战的同时,安息帝国与贵霜帝国也在混战之中,这牵动了曾经为西域都护府地带的数个国家都为了摆脱掌控而同样涉足于战事。

这片混乱足以让徐荣和马腾在前往这片地界上的时候从中拿到“贸易”马匹的主动权,那么随着大雍朝廷的成立,凉州所能得到的资源调拨越发容易,这也未尝不是她们重新收复西域都护府的机会。

凉州的羌人势力在现如今被约束行事的状态下,也恰恰是一支可以在此刻动用的军队。

这固然不是在三年五年之间就能够完成的事情,但一旦真正达成目的,却会是一份足以让陆苑力排众议登上三公高位的功勋。

“如卿,我对你有所期望,切莫辜负。”

在行将分别之际,乔琰又补充了一句,“我有意将左慈和于吉也一并送去凉州,让他们二人与元化先生配合。对混战之地的人来说,活命的好处比什么都重要。”

“元化先生的医术我是不担心的,但若论起这宣传的本领,大约还得看这出术业有专攻。”

这不就是对左慈和于吉来说最好的去路吗?

宗教这个东西,用得不好便是妨害于统治的灾劫,用得好了,那就是个维系稳定的手段。

徐州由笮融所传播的佛教必须土崩瓦解,由严佛调撰写出的十慧章句却已从铁山寺被送到了乔琰的手中。

益州地界上的张鲁在经由乔琰从武都郡的奇袭后归降,其所主持的五斗米教也自然成了她的从属,以教派经义包装出的种种说辞,事实上则是乔琰试图传达出的政令。

现在,便是让左慈和于吉这等尤擅坑蒙拐骗的,去那片分裂作了数十个部落国家的地方一展身手了。

若是让他们继续留在中原地界上,说句实话,乔琰还得担心担心他们此前对王允等人做出的误导,会不会因为他们的行踪再次出现在人前而曝光,还不如放在那片经由乌鞘岭与河西走廊隔绝开来的地方。

这既是个让乔琰安心的结果,对左慈和于吉来说,也是个自觉更能保命又有用武之地的去处。

虽然在隐秘地离开长安之前,这两人盘算了一番这一年间他们经行过的地方,深觉这位陛下在压榨人上可能是没有上限可言的。

从扬州到交州,从交州经由荆州来到司隶,现在又要前往凉州……

“当真是好一条远足之路啊。”左慈看向于吉的时候说道。

两位难兄难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但就算左慈在坑王允的行动中已摸清了炸药背后的秘密,若是真要让他自己去配置炸药,不消两三年就可以拿出远比彼时宫门之上的炸药稳定的存在,在眼见这出登基仪式中的盛况后,左慈也还是彻底打消了和乔琰为敌的想法。

今日是从炸药到烟花,明日又会是什么东西呢?

不能为人所摸清的“法术”,到底还是不如这等硬实力,能带给人心悦诚服的震慑。

“去发展域外的信徒,总比像是张角一般丢了性命的好。”于吉摇了摇头,不无感慨地说道。“乌角先生,你我随后各凭本事?”

左慈笑道,“好啊,虽然是远赴边塞,总还是要找点乐子的。”

陆苑回头朝着这两人看了一眼,深觉乔琰给她安排的下属只怕不能按照等闲手段来指挥。

而这不方便指挥的又何止是左慈和于吉两人,只因出身扬州的虞翻也同样被丢了过来。

但虞翻顶着个凉州治中从事的名头,倒也不能算乔琰对他有所苛待。

按照乔琰的说法是,“虞仲翔精通易理,颇通医术,满腹经纶,文武兼备”,又因其原本身在扬州,有一番管辖扬州山越的经验,想来转战凉州也能是一把好手。

他前往凉州协助政务也有其必然性。

原本作为陆苑属官的赵昂和王异已经在乔琰的安排下转战了益州,在陆苑还需着眼于河西走廊之事的情况下,公务的压力势必陡增,有虞翻在还能做出一番查漏补缺的协助。

就是……

陆苑一想到虞翻那张嘴就忍不住想要按眉心。

这家伙倒是很清楚,乔琰不是出于让虞翻避祸,以免因他当年刻意给出的两年必有死难说法,遭到了新帝拥趸者的打压,才让他前往凉州的。

但此人颇有一番效仿古之狂直的气概,天知道会不会给她气出个好歹来。

偏偏在前往凉州的路上,虞翻已开始规划起了在凉州地界上讲学的计划,怎么看又还能算是个办实事之人。

陆苑刚想到这里,便忽见虞翻从那头乘坐的马车中探出了头来,朝着她问道:“敢问陆刺史,等抵达凉州后,能否专门安排一二教授外族语言之人?”

陆苑回道:“政令下达之事不必担心,以羌人为例,学说官话之人的数量已在这数年间扩大了数倍,往来于河西走廊的也大多是延聘而来的经商之人,均能通畅交流。”

虞翻摆了摆手,“我并非担心此事,我是在想倘若跟人吵起来,我说我的话他说他的话,岂不是鸡同鸭讲。虽说陛下的愿景必定是天下人人说我大雍之言,再无夷华之分,但我等若能当先一步掌握主动权,总还是更好些。”

“……陆刺史?”

陆苑:“……”

什么主动权?让别人无力还口的主动权吗?

她稳了稳神情,这才开口回道:“等虞从事抵达凉州,按照当地的情形再行调整计划也不迟。”

不过说到开拓河西四郡和语言,陆苑隐约想起,当年来到湟中躲避隆冬寒冻、而后投效到乔琰麾下的羌人之中,有一个名叫姜唐的姑娘,在语言学习上的本事尤其高,还被乔琰专门列入了潜力股的行列。

如今倒是也可以看看能否将其委任起来派上用场了!

陆苑很清楚,下属的特殊性和任务的极具挑战性,让她在未来的几年中绝不可能有安稳的日子过,可她既已从乔琰的手中接过了这份重任,更带着她希望自己真正站在人臣高位的寄托,她总要用好自己手中的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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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资源才是!

陛下是欲戴天子冠冕必承其重,她们这些下属也绝不能落后太多了!

抱有和陆苑一致想法的并不在少数。

秦俞任职大司农,相对来说是在适应职位权柄上需要花费的时间最少的。

她原本就对这部分的工作堪称得心应手,作为属官的田畴也并未做出任何一点拖后腿的举动,已快速将从汉中运送来的粮食登记入库,而后投入到了今年的春耕之中。

乔岚的宗正职位暂时需要负责督办的事项不多,和乔亭一道先将廷尉的职责给落实到位。

长安城中原本负责督办律法制定的几人,除却陈群还身在洛阳外,其余归并入了廷尉司下属。

而蔡昭姬则带着这个被删减功能后的少府,黄月英带走分出去的工部,各自展开了新的工作。

这些走马上任的女官所表现出的各司其职,简直像是一种无声的鞭策。

就算真有人想要遏制住乔琰发展女官将他们取代的趋势,他们也无法在这位陛下的强权之下做出任何一点立不住脚跟的反抗,唯独能做的不过是让自己顺应时局,表现出一派足够有说服力的本事。

一时之间,这长安城里倒是形成了一种暗潮涌动的竞争。

乔琰对此是喜闻乐见的。

正如她在几日后的早朝上所说,她之所以没有对洛阳做出什么增兵支援的举动,只是给了荀彧决断军政事务的自主权,实是因为,此刻的冀州和兖州都势必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登基的消息持以观望态度。

她若不能稳定住长安的局势,那便是给了他们长驱直入的机会。

可她将这个天子之位坐得越是稳当,对方也就越不敢在此时轻举妄动,反而变成了这新帝登基后用来立威的存在。

所以这长安城中的百废待兴,恰恰是另外一场没有刀剑对峙的战斗。

这话说的着实不错,只因在此刻的邺城朝廷上,已经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

是邺城的朝廷,而非袁绍的大将军府。

相比于乔琰的下属在陆续得到了委任后的积极奋进,此地明明也不尽然是老臣当道,坐在上首的天子还是个年轻人,却愣是显示出了一片颓唐且迷茫的状态。

乔琰……登基了?

不只是那个玉玺交托之后将国事也一并托付的传闻,而是实实在在地已经登上了天子的宝座!

传递到邺城的消息里,信使在刘辩的勒令之下不得不将在长安城内外举办的登基典礼和那场夜间烟火都给极尽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出来。

“他们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刘辩的手死死攥紧了身侧的衣袍,朝着下方的报信之人看去,急于想要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可就像是这登基典礼的场面一般,他不知道的时候只觉自己心中抓心挠肺地想要知道这现实,真听闻了那长安民众争相观礼,对那位新皇爱戴有加,他就更是难受得要命。

大汉……大汉何以沦落到了今日的地步!

到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能记得起自己早年间对乔琰的发憷情绪,和那些因为她那数年送礼所带来的心理阴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他必须要胜过对方!

此前大汉东西对峙、各有天子的情况,他还能抱有那么几分侥幸的心理——就算邺城朝廷当真不慎落败,刘虞看在他也为汉室宗亲的面子上,必定会对他网开一面。

当不成天子无妨,他可以去做那个弘农王。

可现在是大雍和大汉的对立,在乔琰已对刘虞和刘协做出了妥善安排的前提下,她已没有任何的必要再对刘辩做出保全!

若真到了两方攻伐交战抵达邺城城下的那一日,必定会是他刘辩的死期。

他怎能不为之惊惶?

他本以为袁绍这等四世三公之家出身的子弟,比起乔琰那等几乎可以算是没有背景的存在,不知道要安全上多少倍,却哪里会在七年前的洛阳城中料想到今日!

袁氏兄弟内部生乱,早早便各奔东西,甚至闹出了“绍非袁氏子”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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