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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321(二更+50w营养液加更) 各……

高览不可能谎报军情给袁绍,他也绝不会看错北方的消息。

早在当年袁术给公孙瓒送去了那封写有“绍非袁氏子”的书信之时,高览就已经在袁绍的委任下驻扎在北面了,故而能将那封信给拦截下来。

如今冀州贴邻幽州边境的这一线几乎都是由高览布置的防线,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从幽州的一连串变故中获知到这些消息。

能被袁绍信赖的武将不多,高览就是其中的一个。

可他这次传递回来的消息,却实在是过于骇人听闻了。

“幽州全境?!”被袁绍召集来议事的谋士中,面色骤变的不在少数。

如果说,益州的权力交接受到最直接影响的,是身在益州南部的南蛮,和与益州做邻居的荆州刘表,那么幽州的易主,在中原地界上受到最直接影响的,只有一个袁绍!

地盘的变化还在其次,毕竟公孙瓒这人桀骜不驯惯了,原本也就是想要从袁绍这里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的幽州牧名分,真要说幽州能算是邺城朝廷的地盘吗?

可能是不算的。

最大的问题还是在防线上!

原本北面是公孙瓒,只要有他的存在,且不说幽州境内的乌桓和鲜卑人都受制于公孙瓒,绝不可能越境抵达冀州境内,就说公孙瓒和张辽在居庸关处的对峙,也让乔琰的人手无法翻过太行山脉在军都山的这一段山口。

守卫太行八陉这段天然的地理屏障,怎么都要比防备敌方从幽州南下容易得多。

现在却不同了。

别看拒马河的大片流域两侧是山岭,河流是从中间的峡谷流过,光是看其流经的区域内有一个白洋淀就知道,这其中还是有不少可以轻易进军通行之地的。

增兵还是不增兵,完全就是一件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必须加增防御。

可问题来了。

沮授多年间在袁绍麾下掌握军权的职务,让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冀州青州的防线问题。

他从获知那消息的惊愕中勉强回过神来,开口说道:“幽州与冀州接壤之地,涿郡、广阳郡和渔阳郡都得算,尤其是涿郡,防线太长了,光靠着高将军根本不可能对全部地界形成完整的督查巡防,明公若是准允,我即刻前往河间郡和高将军会合。”

若说这条防线上最有可能成为幽州对冀州突破口的,就是从涿郡向着河间郡进发之处。

若按照高览所说,乔琰那头在这条进攻分界线上安排了起码两位将领,或许后头还有个出谋划策之人,袁绍绝不能只留高览在北面。

像是公孙瓒这样的存在,或许可以选择将他给拖入冀州境内,通过压制他的粮食补给路线,将他给彻底阻截在这里,但这招对乔琰能起到的作用相当有限。

前几日关于益州那边情况的分析之中,沮授就已经对袁绍说过了。

益州那边的官职委任可以看出很多名堂。

比如说,益州刺史这个位置。

吴懿此人在立场上来说应该是刘焉的死忠。

别看他出自兖州,要说他和乔琰之间存在着什么亲戚关系或者是存在什么交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他依然一面支持着乔琰在成都站稳了脚跟,一面在长安朝廷收复了益州后成为了此地的刺史,可想而知这二人之间达成了何种交易协定。

换句话说,在乔琰绝不可能有足够后备支援的情况下,她选择直接说服吴懿上了自己的贼船,转换阵营到了她的麾下效力。

这种孤军深入后将敌方说动的本事,若是让闻听此讯的人扪心自问,又能有几个人能做到?

她在益州达成了这样的结果,在冀州又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灾年的袭扰让冀州各地的州府管控能力大幅下降,别看现在还一个个地声称效忠于邺城那位天子,为袁绍这位青州牧效力,真到了乔琰突入州郡之时他们还能存有多少的坚持,那真就不好说了。

袁绍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见沮授主动请求前去督辖战况,还跟着补了一句,“是否需要儁乂与你同往?”

“这就不必了,明公难道忘了,乔烨舒已将赵子龙安排在司隶,若要自洛阳出兵河内郡,经由河内直抵魏郡,远比从幽州入侵,穿州过郡南下的效率更高。”

沮授说到这里,虽然在面色上无有异样,却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

袁绍所面对的局面一直以来都太过被动了!

若是他能够早些从灾年的局面中脱身,直接反制公孙瓒,又或者是能通过在邺城这边形成兵力的压制,在和兖州牧曹操的相处中拿到更多的主动权,令其不计损耗也要将乔琰的人手从洛阳驱逐出去,也不会在忽然之间处在这种三面遇敌的局面下。

声东击西的技法虽老,但确实耐用,乔琰又着实是个中实操的好手,当她又有了三条进攻冀州之路后,这种技法也就更有可能被搬上台面。

这种仿佛山倾海崩一般迎面而来的强势,让人不得不为之心中发苦。

等等,不对!

沮授还在思索着乔琰有可能选择哪一路作为主攻路线,忽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三路,而是四路!

他忽然疾步离席,走到了那信使的面前,问道:“高将军可曾让人探查清楚,公孙升济这个辽东太守到底是为何会选择投降于长安的?”

公孙度是个何种脾性的人,他们这些和他隔海做邻居的再清楚不过。

要说他会被人直接用言语说服成为什么人的臣子,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不直接选择割据辽东就不错了。

若非如此,他何必让高句丽的臣子为他效力,又与那扶余小国的国主结成儿女亲家,还不是为了建立起这种独立国度和外邦之间的邦交。

只有绝对强大的武力值威慑之下,他才有可能出现倒戈臣服。

可这种武力值威慑何其不易!

说句实话,因为渤海湾的缘故,沮授也是考虑过这种可能性的,或许就能让他们通过先取辽东的手段进而谋取公孙瓒的地盘。

可惜因乔琰频频发起的牵制加上北方水军力量的薄弱,在冀州的渤海国和青州的东莱郡,向来只有民众为了避祸朝着辽东方向而去的,并没有这两郡的水师力量出发登录辽东的沓氏港口,对公孙度实行武力威胁。

为了防止出现无谓的人力物力消耗,加上这确实不是眼下的首要矛盾,袁绍这头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

正是因为这种尝试的想法,沮授直觉这个公孙度投诚的简短信息背后还有着格外惊人的真相。

那信使犹豫着回道:“辽东那边有些遥远,消息的传达难免滞后……”

沮授打断了他的话,“不管消息如何滞后,一定得先弄明白。”

见袁绍面露不解之色,沮授连忙解释道:“明公,此事绝非是我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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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耸听,若是公孙度的投诚是因为乔琰出兵震慑,您觉得这会是从何处来的?”

沿着渤海湾的冀州和青州都是他们的地盘,再往下就是徐州北部——此地也不属于乔琰,而是在刘备的管辖之下,显然不可能供给乔琰出兵之用。

那么就只剩下了徐州南部和扬州!

袁绍面色一沉,他已经意识到了在沮授话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即便是按照从徐州南部出航的情况来看,要从那头运送一支能对公孙度形成足够震慑的队伍,其中的消耗绝对不小,所需要的海航技术更是不低。

这支队伍是从何时开始筹备的,是从何时往辽东方向出发的,又是如何确保在这次海航之中不会出现为风浪所影响、成功抵达辽东的,他们竟然一概不知。

又倘若真有这样的一支队伍,他们既然有从南方跨海远抵北疆的能力,能不能做到直接从辽东出海抵达东海或者渤海呢?

一旦证明了此事,他们极有可能是四面楚歌!

想到这种可能性,袁绍根本不敢耽搁,急忙让信使前往探查。

好在袁绍所自认的人才济济倒也当真不错。

此刻效命于高览麾下的人里,有一人名为牵招。

在这趟高览派出哨骑深入幽州探查的行动中,此人胆大心细地顶着早年间学会的涿郡口音,混入了吕布在此地设立的招兵之处,从中听闻了不少消息,又佯装将自己的腿在训练中不慎摔断了,领了给出的补偿后从军营离开。

高览接到了此人后,连忙让人将他用车驾送到了邺城,送抵了袁绍面前。

出现在此地的时候牵招的腿脚还是一瘸一拐的。

在这看座的间隙,袁绍从一旁的审配口中听到了关于牵招此人的底细。

要说些有标志性一点的特征的话,他和刘备还有着结义同契之情。1

不过在刘备在黄巾之乱后得到了个清河郡兵曹掾史后,牵招还在洛阳,跟着自己身为何苗长史的老师乐隐学习,两人并未同路。

而后董卓之乱中乐隐被杀,牵招冒着危险将乐隐的尸体送回了冀州,又在邺城朝廷建立后投效在了袁绍的麾下。

要说倒是也有点造化弄人的意思,在刘备得到袁绍的委任出兵南下的时候,牵招已经在高览的队伍之中了,若不然,刘备这位徐州牧的手下还能多一个下属。

“原还是个忠义之士。”袁绍面露喜色。

在等着这位探查消息之人抵达冀州为他解惑之前,袁绍所承载的压力别提有多大了。

但他能做的也只是由高干和高顺负责太行山防线,由沮授和高览负责北部幽州防线,由张郃负责南方河内郡方向的守备,又对着原本就戍守在渤海国和东莱郡的蒋奇与袁谭做出了加强守备的通知。

能在乔琰那赫赫战功的压力之下,再从下属中找出一个可用之才,袁绍的精神都不由为之一松。

对方和刘备有交情完全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不是和乔琰之间有交情,在袁绍看来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

可惜牵招给他带来的好像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按照牵招所说,这消息在吕布的军营之中算不得秘密。

对乔琰来说,这也确实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她所要达成的奇袭震慑目的都已经达成了,在公孙瓒被这样快诛杀的情况下,公孙度就算要为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后悔,实际上也不存在这个反悔的可能性。

于是在乔琰对这个奇袭辽东内幕消息的放任准允下,吕布在他所统帅的队伍中开始了肆无忌惮秀女儿的操作。

“辽东之战是乐平书院的学子毕业考核,其中就包括了吕布之女,”牵招说道,“正如沮先生所猜测的那样,他们确实是从徐州南部来的,正是当年被设立了徐州驻军之地的海陵。”

“他们自海陵出兵抵达辽东后三次击败公孙度,将其折服投诚,随后便与其部从一道进攻了那乌桓蹋顿,蹋顿为其所枭首,后面的情况明公也知晓了。”

“至于那陈兵于白洋淀的水军将领甘宁,因其和吕布军中稍有往来,故而也知晓了此人的来历。此人祖籍荆州,但家族迁移后得算是益州人士,本为水寇,为刘益州生前所招揽,后随同乐平书院师生一道前往了徐州,随后在这出远渡重洋中抵达辽东。”

“因其擅长水上作战,故而被委派到了此地。毕竟虽说是水寇,但此人的武艺和统兵能力也实不能小觑。”

牵招话说到这里,打量了一眼袁绍的脸色。

大概并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袁绍此刻面色的难看绝不只是因为牵招的话证明了,确实存在这样一支海航能力不差的船队,可能会让他陷入四面包围的境地之中,而是因为……

给他造成了此等压力的,居然是一群还没成年的孩子,和诸如水寇这样的角色!

更让袁绍心中情绪翻涌的是,乔琰敢将辽东的事情交托给他们,可见在她看来,幽州的局势分明就是让孩子来处理也能达成的事情,却为何在他这里遭到了这样多的桎梏!

许攸在旁敏锐地意识到了袁绍此刻的心情,想着这种不快,属实是不适合在牵招这样冒险报讯的人物面前说出来,便插话说道:“益州的将领、徐州的船队、辽东的战事,这么一看,那乔烨舒竟是在两年前就已经做出了对辽东的图谋。我看明公还需盘查一二,我冀州青州境内是否还有这等早早埋下的暗桩。”

一听许攸这话,袁绍连忙收起了脸上的不满之色,转为了严肃。

是了!要让海陵出兵船队,得从两年前设立这处港口的时候,就已经对此地有所安排。

这一步三算的谋划,甚至远比她所达成的战果让人更觉不寒而栗。

两年间的蛰伏,让人几乎已经忘记了,她到底是依靠着何种手段才从一个孤女一路走到如今的。

若非她这未雨绸缪的本事,她也早不能坐在这数州之地实际掌控者的位置上。

她对幽州尚且花费了这样多筹划的心力,对她最大的对手袁绍,她又提前做出了何种安排呢?

他努力地回想着两年前袁熙前往长安和田丰接头后带回的种种东西,想着他屡次三番地在无法超前于乔琰一步的情况下,不得不跟着她的做法有样学样,想着他已经产生了几分依赖性的乐平月报,尤其是今年在其上刊载的救助旱灾之法……

当这些谋士都被他以思量战局斟酌方法的理由遣退离开后,他口中喃喃自语:“我会不会是另一个公孙度呢?”

要知道当年那出借粮还债的天价筹码,同样是在她发起了那张借条后的两年,才将其中的真相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他甚至在回到家看到袁熙的时候,都觉得对方的五官变得有点陌生,好像是被人掉包了一般。

本就有些多疑的袁绍性情之中的弊病,几乎在这出幽州惊变后被推动到了顶峰。

但或许焦虑还是能逼迫出一点急智的,他思忖了一夜后,朝着重新被他召集起来的谋士问道:“你们说,乔烨舒此等战功在手,那刘伯安真就对她如此放心,还能和两年半前委任她为大司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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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一样对她毫无戒备?”

起码袁绍觉得,类比一下他的情况还没有刘虞那头的夸张,他都难免要对沮授这种能文能武,判断少有出错,还能独当一面的人物怀有戒备之心。

刘虞居然能在坐于皇位上的情况下还觉得这位大司马没问题?

辛毗回道:“昨日明公让我等回去考虑的时候我也是这般想的,尤其是这几年间刘伯安的子嗣也少有在外传出声名,丝毫也不像是孝灵皇帝时期的皇子辩与皇子协,而那长安的官员也少闻其名,只知那大司马麾下的将领谋臣,诚然不大寻常。”

袁绍问道:“如你所言,我是要再往那长安派出些人手,看看能否让我等找到离间的可乘之机?”

这举动能不能得手了姑且不论,袁绍一说到这里,下意识地都要想到已有将近三年未归的田丰了,要是再来上一出肉包子打狗,他可真是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所幸他紧跟着就听到辛毗回道:“并非是往长安,那长安地处于乔琰所掌控各州的环抱之中,如有异动难免为人所知,不若着人往幽州走一趟。此番力夺幽州,参与者甚众,乔烨舒必定为诸人请封,如能在幽州为之造势,使之气焰猖獗,且看那长安京中有何异动就是。”

袁绍脸上显露出了几分意动之色。

幽州就在临近之地,便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也总不会像是那长安一般令人鞭长莫及。

辛毗补充了一句:“如能发觉这参与幽州攻防将领间的龃龉,或许还能为明公瓦解一路威胁。”

他拱了拱手,“若明公放心的话,就由我来做这件事。”

由他往幽州一行,去探探那些乐平学子和那几位将领的底细!

袁绍当即同意了辛毗的请求,同时还准允了许攸提出的另外一项建议——

将他们在幽州那边所探听到的情报告知于曹操和刘备。

这并不是在为乔琰助长威风,而是让这两人在接下来务必对任何一种可能出现的进攻方式怀有警惕。

损失公孙瓒这个盟友已经让袁绍的处境极其不妙了,要是再被乔琰的人手不声不响地拿下兖州和徐州北部,那就真的是可以弃械投降了!

这种神来一笔的渡海辽东作战必须向着曹、刘二人讲个明白。

于是这条消息很快送到了刚从豫州回返兖州坐镇的曹操手中。

见曹操面色凝重地将这封信函递交给了陈宫,又传到了在他面前的其他各人手中,包括曹昂在内的众人都随着他的脸色而表现出了紧张的状态。

可别说什么幽州易主的情况和他们这些身在兖州的人无关。

乔琰在颍川之战后先后完成了对益州和幽州的占据,意味着她并非不能趁机攻取汝南,将原本归属于长安朝廷的豫州给夺回来。

要不要做这件事,竟只归结于她想不想而已。

又或者,因她和曹操之间有着划定颍川和汝南为界的约定,她下一步攻取的并非是豫州,而是兖州!

以她在洛阳的陈兵,或许还真有这个机会。

“一个个都这幅如丧考妣的神情做什么,乔烨舒是个奇才这件事难道你们是第一天知道不成。”曹操情知这样的消极情绪绝不能在他的地界上蔓延看,忽然一拍大腿笑了出来,“行了,我是在遗憾另一件事!”

“要是丕儿的年龄再年长几岁,这乐平书院的毕业考核是不是也得有他一份了?”

曹洪:“……”

等等,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他那二侄儿的年龄只有八岁吧?

您不将他接回来也就算了,怎么还对他寄予这种厚望呢……

到时候可就不是那吕布和吕令雎这样的父女协同杀敌的美谈了,得是父子对决疆场了!

322. 322(一更) 重回并州

这要真是父子对决,说出去真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但还没等曹洪开口,他就听到陈宫在旁说道:“府君说的不错,丕公子既已在乐平书院,按其如今的师资与同学表现,倒也不必这样着急地将人接回,许还能成个非同一般的人物。”

“如今看来,那乔并州早年间将北海郑康成从袁青州的地盘上接走,竟是做了个最正确的决定,可惜我等已迟一步,难以在兖州豫州境内开办出个院校来。”

别说有没有学生和老师的问题了,这等未雨绸缪储备人才之事是宜早不宜迟的,他们现在已经太晚了。

“怎么连公台先生也跟着胡闹。”曹洪忍不住嘀咕道。

曹纯在后头拍了拍他,让他赶紧闭嘴。

这年轻人已经看出了曹操和陈宫的用意。

不在此时说乔琰这出进军之事如何可怕,又能给她带来何种好处,对兖州豫州来说是一个多大的威胁,所为的,还不是让大多数人不会随波逐流地传递出恐慌的情绪。

在此时提到那还在乐平书院中的曹丕,倒是将眼下的紧张变成了调侃,正是曹操惯来的手段,也就是曹洪这样的没看出来还在这里拆台。

曹操担忧眼下的局势吗?当然是担心的。

他原本觉得自己取下了汝南和陈郡,随后与乔琰划地而治,是在为自己争夺出一些缓冲时间,和日后无论是否要转换立场都还能保持的主动权。

但在这两州之地也为之轻取的战绩面前,在曹操手中多出的两郡很有可能并不能起到改变局势的作用。

只不过,焦虑是一回事,失去冷静是另一回事。

他一边想着乔琰此番的表现过后,长安那边大概率会有与她激化矛盾的存在,正好可以从中一窥她的志向,一边朝着曹洪说道:“丕儿若真能像那吕布之女一般阵斩蹋顿,与父亲一道逐猎于野,围攻公孙瓒,那他要是真成了敌人也无妨。”

可惜曹操想要达成这个心愿可能还是有点难度的。

谁让在乐平书院中,曹丕和陆绩是被托付给蔡邕和郑玄这两人的,大概率也只能教出个大文学家或者天文学家。

曹操并不知道乔琰做出的这番预备安排,又道:“你若真是闲着无聊了,明日就陪子脩往那并州走一趟。”

“为何要去并州?”曹洪问道。

“今年的旱情像是哪一年?”曹操回问他。

“光和……六年吧。”曹洪试探性地开口。

曹操颔首,“你都知道是光和六年的情况,怎么就不知道那一年的冬天是个什么样子?”

光和六年的冬天,大概是近几十年间最冷的时候。

北海东莱等地的坚冰都有数尺之厚。

才经历了夏季旱灾和并不丰饶的秋收,百姓猝不及防就遭到了气象的又一次打击。

在彼时何止是还没有棉花防寒,连乔琰后来在乐平折腾出的楮皮衣都还没有,那些没能因为秋收所得换到足够银钱的百姓,根本就没有余钱来购买防寒衣物,在这场灾难中被冻死的不知凡几。

曹操才冒险赶在袁术在旱灾中的表现失当,趁机将豫州大半的土地都给掠夺到了自己的手中,可不是为了让他们在冬日可能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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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寒天气中冻死,甚至重新引发内乱的。

他解释道:“乔烨舒在并州种植的棉花经过了数年的时间,其产量必定大大增加,光是内部消耗,也就是新增的幽州需要有棉花供给,必定会有剩余,你随同子脩一道谈一笔交易,想来不难。”

“我们也没要在此事上占什么便宜,就当是一出正常交易就是。”

曹洪有些不解,又问道:“可为何要去并州谈这笔交易?那乔烨舒又不在并州。”

她才完成了对益州的一出雷霆进攻,还在长安完成剩下的扫尾之事呢,就算接下来真要有什么行动,那大概也是先往洛阳去的。

毕竟在那益州之战前她就是在那头,现在还由荀彧等人在那处协助她完成对周遭流民的收纳和司隶东部的秩序重建。

陈宫开口道:“若是府君直接派人去到长安,别人会如何考虑这个举动?只会说他这是慑于乔烨舒的战功,立刻让长子带着自己手下的悍将一道去长安称臣去了。这对我们眼下的处境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曹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他琢磨着,他们直接往并州去难道就能避免旁人产生这种猜测了吗?好像也不能。

反正按照他的想法,这样的行动是有几分欲盖弥彰之意的。

不过曹操和陈宫都没打算继续跟他多说了。

首先这场交易是一定要跟袁绍上报的,也需要在完成这笔交易后将其中的一部分送到邺城去。

谁让比起兖州和豫州,冀州和青州的位置还在更加往北的地方,也就对这样的棉衣有着更大的需求。

可若是让才损失了公孙瓒这个北部屏障的袁绍去跟乔琰达成这个交易,他肯定是不乐意的。

——在面子上拉不下来。

有曹操这个从中中转的存在将这笔交易在兖州和并州之间谈妥,显然是最合适的方式。

此外就是,这也正好给了乔琰一个名正言顺地从长安朝局中暂时抽离出去,借机走一趟并州的理由。

相信她会接下这个由头的。

将曹昂和曹洪送走后,曹操与陈宫这位谋主的谈话间,这才一改方才的豁达,在脸上露出了几分忧思。“以公台看来,乔烨舒今年还会出兵吗?”

“主动的出兵大概是不会了。”陈宫显然很清楚曹操担忧的问题,开口回道。

“并州凉州和关中在早前两年的经营奠基之下,已经是相当稳固的状态,这给了她将手伸到司隶东部的河南尹和弘农郡,在天灾之中一口吞下大批人口资源的机会,却也在同时造成了不小的负累。”

“这些人在完成于洛阳周遭的耕作垦田,得到一年的收成之前,都需要靠着这三州之地在前两年的积蓄支撑,同时,这部分积淀还需要用于平抑三州的粮价和这次益州与颍川的进军——”

曹操算了算,道:“那就几乎已经是填平的状态了。”

乔琰的地盘上能储存多少粮食,在乐平月报上其实都已经说明白了,是能粗略估算出个大概的。

荆州益州和扬州在这两年间输送供给的,想来也很有限。

就算她在今年的旱蝗之灾中表现得尤为出彩,但因为天时而必然会造成的减产,并不是她可以完全通过人力来消弭掉影响的。

这笔投入出去让三州粮价稳定的支出也必定得有。

这确实是一笔进出平衡的资产。

“益州这天府之国的产出呢?”

陈宫摇了摇头,“昔年益州刺史郄俭在益州横征暴敛,所积聚起的财富大多用于他自己享乐了,所以要算益州的粮食储备,得从刘君郎接掌益州牧的位置开始算起。”

“早几年间益州内部对其反对的声势也不小,数次发兵的消耗让粮食很难积存下来,又听闻早年间在洛阳的时候,刘君郎就有些宗室的毛病,到了益州大概也就更是如此。这样一算,这笔存粮在用于支援徐州和幽州之后,也只能作为各州的防灾储备。”

“您看乔烨舒为旱灾所做的长久准备就知道,她绝不会放弃让自己的手中有一笔随时可以用于周转的存粮,故而是先益州后幽州的进攻顺序。”

曹操拊掌一笑:“公台说的不错,所以她不会……或者说起码今年内不会再有大动作了。”

不过……就像陈宫说的,这可能只能得到她不会“主动”出兵的结论,方今天下这局势,看似是四方盘踞,州郡独立,实际上却已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状态。

乔琰观望天下的前瞻眼力绝不容小觑,就像她此番居然会选择从徐州出海辽东一样,那么难保她不会在自己暂时收手的时候,拨动了那棋盘上的某一处棋子。

但即便是和她已有十年交情的曹操都觉得,要让他去猜乔琰到底会选择先动何处,好像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猜的事情。

所以他也只是以玩笑的口吻说道:“有公台的这番话我就安心多了,如今看来,学好术算的必要性越来越大了。”

总得算清楚这些进出账目,才能在跟对手之间的交锋中处在心中有数的状态。

“你说,我们虽不能在兖州境内开办一个诸如东郡学院的存在,但单独开办个术算速成班是不是还是有些可行性的?”

陈宫好笑地回道:“您若是觉得,接下来的棉花交易里会出现袁本初借粮这样的陷阱,弄个术算班也无妨。”

“但我看,还是先让人有多余的时间就投入到水渠和井道的挖掘之中吧。”

哪一个才是当务之急,好像并不是那么难分辨。

只有先解决了温饱问题,才能去考虑更多的东西。

这个“饱”,在曹操应对灾情快速做出的应对,和在前几年间枣祗执行的屯田策支持下,还在不至于让民众外流的临界线上,但这也只是今年的情况而已。

如果……明年的灾情更重呢?

他们得想想己方的境内有没有像是地下水库的东西了。

关中那地方的秦岭山前地下水库,听起来并不像是个只为了增进民众的信心才设置的存在。

曹操听到这里,在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这风雨飘摇的大汉时局,偏偏遇上了个并不打算给其回天返魂的环境,之后到底会走向何种局面,在明年到来之前连他也无从得知。

他也只能先做好眼前了。

起码作为兖州牧和额外掌控着豫州陈郡与汝南郡的存在,他不能乱!——

“棉花交易?”乔琰收到了并州方向传来的消息后,对曹操做出的反应还有几分意外。

但想到对方那“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慨当以慷,忧思难忘”的情怀,又觉得会从对方这里提出这样的交易一点也不奇怪。

她眸光一转,想到自己这几日的表现在长安城中引发的波澜,当即决定先往并州走一趟。

其他州府,甚至还是并不效忠于长安朝廷的州府,在此时提出了这样的交易,她若不亲自去一趟,如何能够评估得清楚,这与司隶接邻的兖州和豫州到底有没有被他们直接纳入掌控之中的可能性。

按照她和刘虞所说,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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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德为了冬日之民生来和她做这笔交易,在名头上其实是站得住脚跟的。

可要知道,是否站得住脚跟和该不该在此时做出这样的举动,是两件事。

若是她表现出了对曹操来使足够的重视态度,就袁绍那种小心眼,不对着兖州这边产生嫌隙才怪。

这一点嫌隙或许在刚经历了幽州惊变后绝不会表现出来,以防连南面的这个盟友都给失去了,却迟早会发挥出其应有的作用。

刘虞虽然觉得有点奇怪,还是准允了她回返并州的决定。

时已进了八月,将近秋收之时。

这个对各地来说最为忙碌的时节,让益州和幽州易主的冲击力都被暂时冲淡在了更加朴实直接的生存问题面前。

按照关中在前两年间已经成了体系的操作流程,唯一的变化也就是谷物不如去岁饱满而已,总的来说也不是离了乔琰就不能继续的。

车驾和卫队北上而去,在途径长安北郊的时候,乔琰掀开了帘幕朝着外头望去,正见有农人扛着锄头镰刀和背篓朝着田野而去。

三辅之地在多年间每当遭逢蝗灾,因对蝗神的崇拜,几乎都是束手无策的消极状态,哪似今年,纵然减产已是必然,维系生计总还是无妨的。

当乔琰朝着那些人的脸上看去之时,他们的面容上还洋溢着收成之喜。

似乎是留意到了车驾上的标记,这些行在官道边的农人停住了脚步朝着车队看来,在乔琰刚准备放下车帘不再向外看去的时候,他们忽而朝着车队躬了躬身,像是在朝她传达着无声的感谢。

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便听与她同车而行的李儒说道:“想不到君侯还是个感性之人。”

她笑了笑,“人若不感情用事,也就失去了制衡自己的一条准绳,只要不让自己的个人感情和意愿完全影响到了对时局的判断,便无妨。”

她又如何有可能对这些人无动于衷呢?

如果说黄巾之乱时期她还觉得这些人只是让她一争名望的工具,那么到了乐平那片土地上,听到有人说起制楮皮衣的树皮不好吃,见到他们在她行箭射刺史之举以平定蝗灾后的争相来迎,她就已经和这个时代捆绑在一处了。

现如今更是和这数州的地盘牢牢地联系在一起。

“君侯说不让自己的感情影响到对时局的判断,话中好像有些意有所指。”李儒慢条斯理地端起了车中桌案上的茶杯,评价道。

乔琰回道:“此事就不必说得这么明白了吧。”

她这话说的当然是王允。

自进取益州并未知会于长安朝廷这件事,再加上她因幽州战事给麾下的将领索求功名后,就算王允被她当庭斥责了一场寸功未立的言论,都没影响他这番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潜在态度。

若说他是为了大汉子民,不希望有一个权臣做出这等混不顾忌朝廷的举动,以至于发展到了董卓的地步?只怕未必!

他只是一面死死守着自己那大汉忠臣的名位和他那隶属于士人阶级的尊荣,并不希望在乔琰这一步步的行动中让他落到个无用之人的地步。

或许,就算是她将进攻益州的方略告知于众人,在他那里也是能找到抬杠之法的。

谁让他的这等理念抱负,还和荀彧那种不太一样。

不过,谁说王允的这种表现是个坏事呢?

起码有了他的这些举动,原本就对她怀有敌意的刘扬大概会觉得自己找到了同道中人,而和王允一样怀有对大司马不满想法的京官,也会理所当然地将处在三公位置上的王允当做他们的领袖人物,随后朝着他聚拢。

这多好,都不用她通过针对性的鱼饵来单独钓鱼了。

有一个李儒刻意现身钓出齐周,由齐周来找王允参谋,再由王允跳出来做这个明面上的领头人,可得算是一出让乔琰省心的事情。

而此时她暂时离开了长安城,去并州谈那棉花交易的事项,也正好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安全交流的空间。

她倒是想看看,在这些人并无多少兵权在手,又处在她的地盘包围之中的情况下,到底能拿出何种有意思的戏码。

总不能是像刘璋那种失败的篡权对吧。

王允可没有赵韪那么愚蠢。

这种未知的可能性让乔琰想到这里,不觉露出了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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