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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211(二更) 关中安排
只怕袁绍此时也要为自己给乔琰和刘虞“牵线搭桥”而后悔不迭了。
虽然这两个人同为汉灵帝的托孤之臣,但在刘虞并未前往凉州之前,这两人之间的交情少得可怜,充其量也就是彼此知道个名字而已。
袁术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想要嘲笑了一番袁绍。
在眼下的局面里,他这四邻强敌环伺,能不能站稳脚跟实在是个未知数,也就只能从袁绍吃瘪这件事上找到一点优越感。
他正想到这里,听到被他咨询的袁涣回答道:“我们是要尊刘幽州为天子,但不是用往长安方向写信来表明态度的方式,而是写信往幽州方向。”
见袁术脸上露出了几分茫然之色,袁涣解释道:“您若直接送信往长安,这封信必然先到乔并州的手中,届时您到底是在承认刘幽州继承大统的可行,还是在向乔并州俯首称臣,求索援手,实难做出个评判。”
“乔并州手握凉并,执掌三辅,一旦东进至于洛阳,汝颍之地必然成为附庸。先去信与她,也便失去了主动权。”
袁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这种窝囊事他不能干。
袁涣继续说道:“但若将信送往幽州,情形便大不相同。”
“无论刘幽州是否有这个进位天子的想法,他既身负昔年先帝托孤之任,纵然有天子行踪未定、局势危急之故,他若贸然上位也为僭越,故而需要多有几方的应援才好。”
“这一来是表示,我等与乔并州站在了同一战线上,二来也是为促成刘幽州做出决断,做出了一份贡献。比写信到长安明智得多。”
袁术听得眼睛发亮,拊掌而赞:“曜卿此言甚是。”
这是另一条从龙之功的路子!
他汝南袁氏的脸面在袁绍这里丢了个干净,自然要在他这里找回来。
乔琰选定了刘虞这个仁政德行之名在外的,他随之附和,也未尝不是在蹭一点光。
一旦此事得成,即便他的豫州牧名头是来源于李傕这个反贼,也并不影响他随着刘虞入主长安而成为正统。
然而他刚觉得有几分飘飘然,又听到袁涣以格外冷静的语气把他一句话打了回来:“另外,此次送信还是走并州方向为好,若是再被袁青州给截获下来,就于事无补了。”
“……”袁术脸上的笑容卡壳在了当场。
上次他写给公孙瓒的那封信,被袁绍给截获,造成了袁绍一怒之下派遣刘备进攻豫州,这次他确实是不能再犯这种问题。
对于袁涣这种一边给出中肯的建议一边揭短的举动,本着汝南袁氏和陈郡袁氏本为一家的情况,袁术也实在不好说什么。
他顶多就是在阎象等人的协助下写完了这封劝进的书信后,等到臣属退下,和袁涣提醒道:“下次这种话小声提醒我就好。”
袁涣口中称是,至于具体执行上是个什么情况,那就实在不好说了。
无独有偶,此时的扬州,周瑜也给孙策提出了这个建议。
为了名正言顺地掌控扬州,光是一个会稽太守的身份绝不够。
他们此时已在收尾对严白虎的围剿。
退往曲阿的严白虎除非选择跳入长江,否则他只有被孙策围死一个下场。
但拿下了严白虎,并不代表他们完成了对吴郡的镇压。
自许贡、王晟等人死后,吴郡流窜的反对势力依然不在少数,江南多山陵的环境更是让他们成为了内部暂时难以祓除的毒虫。
所以孙策需要一个扬州牧的名号,以便行大刀阔斧清剿之举。
但无论是资历还是年龄,孙策要得到这个位置都并不容易。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在这个改换天子的时候做出一份恰到好处的表态。
不过他和袁术的情况还有些区别。
比如说,在周瑜的建议里,孙策应当送出两封信。
一封信送往长安,恭贺乔琰的进军顺遂。
周瑜说道:“对伯符来说,乔并州于你有举荐提携之恩,相当于是举主与故吏的关系,这封信中可以没有贺礼,但该有的礼数务必到位。”
说起来,周瑜对乔琰的讨伐董卓之举还是颇有好感的。
毕竟若非董卓在洛阳的横行无忌,他那只是前去洛阳探望父亲的堂兄也不会死于非命。乔琰还得算是替他堂兄报了仇。
不过他提出的这个建议还是站在孙策的立场分析的。
至于另一封信,则同样是送往幽州的劝进之书。
身在幽州的刘虞此时正在乔琰派出的部将协助下,先夺回幽州的掌控权,却在与公孙瓒对峙于渔阳郡的时候,意外听到了黄琬来访的消息。
在刘虞的印象里,黄琬本应当作为庇护天子的朝臣身在长安,而不该在此地。
以至于刘虞让人将他迎接进来的时候,还以为黄琬是被董卓派遣出来作为使臣。
但他先是从黄琬的口中听到了董卓败亡,李傕潜逃的好消息,就听到了一个砸在他头上的惊人之言。
黄琬忽而离席,朝着他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大礼,说道:“李傕此贼逃离长安之前,将天子也一并劫持走了,至今四方搜寻依然杳无所踪。我等心急如焚,却更知道一个道理,国不可一日无君。”
刘虞脸色陡变。
黄琬话虽未说完,但他会前来此地,更在他的面前说出这七个字,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黄琬已接着说了下去:“故而身在长安的臣子商议,请刘幽州即天子位,以镇中央。”
“万万不可!”刘虞当即起身回道。
刘虞这话发自肺腑。
且看他在治理幽州之时的举措,便实不难让人看出他所秉持的治理教化之法和他的心性。
这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放在皇位上的存在。
只因他根本就没有这种进取之心。
他这句万万不可中,也确实没有喜,只有惊。
长安之变中乔琰的果断进军,让刘虞深觉大汉有望,但他绝没有考虑过,这个极有指望的大汉会成为他的所属。
东海恭王一系的子孙后裔,几乎都秉持着“至孝纯备,仁义兼弘”的处世之道,也早早远离了皇位的候选队伍,以汉臣自居,刘虞也是如此。
他朝着黄琬看去,脸色难辨:“光禄大夫此话,实在是让人不知该当将你当做恶客还是喜报之使者了。”
他当年会因为袁绍有意促成的幽州流言而暂时离开,以避让甚嚣尘上的称帝民意,如今也照样觉得,黄琬的话让他一瞬间处在了如坐针毡的状态。
黄琬对他的这番表现一点也不意外。
在他被调度回中央之前,曾经被汉灵帝委任为青州刺史,和刘虞有过邻近共事的情况。
可正如乔琰当日在朝堂上所说的那样,选择刘虞来接替这个天子之位,绝不是她有意于效仿袁氏兄弟的举措,而恰恰是此时的最优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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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
董卓已除,但关中地界,或者说是整个司隶刺史部中,经由董卓之乱后造成的种种影响依然未曾消弭。
此时最需要的是有一位令人信服的天子让他们确信,司隶仍为大汉之中央,也仍有庇护万民的正统地位。
刘虞即位的合法性不弱于邺城天子,又无主少国疑之嫌,足以匹配帝位。
黄琬都不得不佩服,乔琰在立下此等战功的局面下,还能放弃自己唾手可得的大权,选择刘虞接任,着实是心有江河的表现,所以他也必须将其中的权衡利弊都与刘虞说道个明白。
他从容应道:“我非恶客,只为大汉之兴复来做个说客。孝灵皇帝因先太尉杨公之举荐,将我重新启用,先为青州刺史后为豫州牧,此二者皆为重臣高位,以此说来,刘幽州有为先帝恪行操守、尽忠效命的必要,我黄琬又如何不是?”
“请刘幽州听完我的三条理由,再拒绝我不迟。”
何为三条理由?
长安之民,刘协之命,天下之势!
黄琬能位列三公,绝不只是因为彼时在洛阳摄政的董卓需要褫夺他身上豫州牧的权柄,在他这义正辞严的陈说中,刘虞愣是听出了他若不登基便是天下罪人的意味。
而在半月之后,又有两封书信送到了幽州,展信而观,信中字里行间都逃不开劝进的意思。
一封信来自豫州,一封信来自扬州。
写信的,还是一对去年秋日打得不可开交的对手。
在收到这两封信的这一刻,刘虞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这两人何以有此等的默契,也不是他到底是不是应当遵从黄琬的建议以及这两封信的劝进顺势而为,而是——
“你前来此地的目的已经广告于天下了?”刘虞朝着黄琬问道。
黄琬摇头回道:“这等手笔,一看便知并非我所为,而是乔并州所做。”
也只有她会做出这等强势的举动。
但迎着刘虞愕然的神情,黄琬只是回道:“我等均知您牵挂于幽州战事,可总不能您一日不答应,长安军民就要一日处在为失踪天子忧心的处境之中。”
“所以,也只能先斩后奏了。”——
这确实是先斩后奏。
在袁术和孙策都朝着幽州送出劝进书信的同时,乔琰已经开始收回搜索刘协下落的人手了。
刘虞不可能这么快决定即位,可关中需要尽快恢复秩序。
她也需要重新调配位处于凉州、并州和关中三地的人手。
时间是耽误不得的。
若不是有些举动可能不太合适,她恨不得做个刘虞的纸扎人像直接放在长安的未央宫中,而后开始“从天子命”行事,而不只是像刘虞所问的那样,将他这个筏子广而告之于各方势力。
好在有卢植荀爽皇甫嵩等人的协助,她的举措要推行下去也并不算难。
对她自己的人手安排,也无外乎就是几句话的事情。
凉州正在秋收繁忙之中,不日便可结束。
乔琰便着令赵云迅速统领五千兵马回返凉州,前去武威郡的军屯所在,督办军粮入库之事。
这一安排,也算是对卢水河岸军屯的有始有终。
但这实际上并不是一出简单的委任,因为此行所选择的都是此番进攻长安中的精锐部从。
当兵马赫赫奔行于凉州大地上的时候,便意在告知于凉州众人:她乔琰虽然拿下了关中,却并没有在兵员上遭到任何的损失,也绝没有放弃掌控凉州的意图!
若是此前汉阳四姓的遭遇还不足以让他们引以为戒,那她也并不介意将此事再寻个地方重演一次!
与赵云同行的还有一个人,正是被赵云“擒获”的阎行。
在外人的眼中,阎行曾经为韩遂而背弃乔琰而去,给她惹出了些麻烦,但因乔琰厚待于他父母的举动,又让他重新弃暗投明。
到底要如何用这个人,也无疑会成为外界品评乔琰手段的一项标杆。
所以乔琰决定来上一出故技重施。
以徐荣为主将,阎行为副将,驻扎于凉州敦煌郡。
由此二人负责,一面确保在河西四郡的豪族倒向乔琰后,敦煌、酒泉与张掖三郡,能纳入凉州的管控之下,一面继续经营丝绸之路的往来。
被乔琰塞进这一支队伍中的,还有一部分羌汉二族在语言上卓有天赋之人,其中就包括了姜唐。
这支队伍暂时还没有这个必要去承担起西域都护府的作用,而更像是保持着绥远定边的用途,但也未尝不是她的某一种信号。
从情理上来说,对于阎行这个叛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此外,乔琰给赵云的第二道指令是,当他完成武威郡军屯的工作后,将临时安顿在此地的西凉军和长安征兵做一个区分,将长安兵卒带回关中,于陈仓成立新的军屯。
在他离开前,将武威军屯的职责纳入徐荣的管控之下即可。
有武威段氏、张氏和颜氏的协助,又有卢水羌人的逐渐归化,徐荣的压力不大。
同时由赵云转告程昱,将金城军屯的职责交给段煨。
由他来看管此地,永守湟中,令其不为羌人所乱,也正是乔琰对董卓和其家人给予体面死法后,段煨给她的承诺。
他不可能毫无芥蒂地替乔琰征战,但他可以如他的堂兄段颎一般,成为凉州秩序的守护者。
只不过这一次,用的是乔琰的办法。
在他于陇西郡完成对董卓和其家人的安葬后,便可直接上任。
至于关中这一头,新建立的陈仓军屯中,管理者并不是赵云,而是原本和程昱一道在金城郡军屯共事的国渊。
他也随着赵云的回返关中一道前来了此地。
身为乔琰的屯田校尉,又已经有了在凉州从事屯田之事的经验,给他换到这里来,还不至于让他手忙脚乱,也可算是对他的磨炼。
而赵云所要负责的,则是从散关到长安一路上,益州方向而来的四条要道的戍守。
也即散关道、斜谷道、骆谷道以及子午谷。
因徐庶在早先就被乔琰委任了益州方面的事务,此时便毫无疑问地成为了与赵云配合的军师,杨丰则作为赵云的副将,协助其完成戍守工作。
相当于是将赵云从短暂行使的文职转回了武职。
长安周边,从郿坞到华阴之间的民田事项,则被乔琰交到了程昱的手中。
当然,程昱抵达长安的时候,已经是赵云回返凉州那道指令下达的一个月后了。
乔琰也早已经和卢植王允等人商议出了关中区域内民田和军田的范围。
此时这张由长安城中官员整理出的图册,直接交到了程昱的手上。
程昱将图册翻了翻,说道:“看起来君侯还未打算顺势拿下整个司隶。”
在这图册中的屯田区域,只局限于三辅区域,终结于长安和洛阳之间的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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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琰回道:“别人觉得我可以这么做,与我自己要这么做,还是有些区别的,三辅叛贼尽诛,已将我们需要管控的地盘扩大了太多,现在就和兖州豫州交界也未必就是好事。”
在这回话中程昱看得出来,乔琰并未因为此番长安之战的顺利,就被冲昏了头脑,而是依然保持着冷静筹划的状态。就像在此时处理和周遭邻居的关系上,她就深知,到底该当在何时表现出咄咄逼人,何时又该当退一步。
这是个好征兆。
既然如此,他也更应当保持住一份平常心。
从最开始替她管理乐平,到成为并州牧别驾,到协助管理凉州军屯,再到今日站在这大汉腹心之地的委任,让程昱当年那个泰山捧日的梦境好像要与现实重合在一起。
但事实上,还远不到时候。
这个梦境现在还是个梦境。
就像他此时负责督办此事,顶着的名头依然是并州牧别驾,而不是长安朝廷的大司农。
这其中就有着本质的区别。
乔琰又道:“我有两件事需要让仲德先生替我多加注意。”
听她开了口,程昱连忙收起了无关的遐思,留神听起了她的话。
“其一,长安以北的高陵,李傕的兄弟子侄都已经尽数铲除,子宁也已经自上郡抵达了高平池阳一带,作为连接三辅与并州的戍守。三辅周遭多崇山险关,我意在以他与姚嫦作为你的军务属从,要如何用好这两支队伍,又要在何时朝着河南尹与弘农郡等地扩张,仲德先生当心中有数。”
子宁说的是褚燕。
乔琰的那些部将里原本并无表字的不在少数,也多以让乔琰来取这表字为荣,褚燕也不例外。
乔琰以燕字同宴的说法,取二字联同的安乐之意,定了这个宁字。
对一度从贼的褚燕而言,他如今效力于乔琰麾下已属是“宁”,也欣然接受了这个表字。
这趟长安之战中,在乔琰自陈仓发兵的同时,他也从北面而来直取高陵,立下了一份战功。
此时作为程昱在长安构建防线的将领,简直再合适不过。
乔琰继续说道:“其二,我先前令郭大贤等人先往蜀地开创商路,他们此时应当已在成都,待他们回返之时,请仲德先生为我接应一二。”
程昱颔首:“这是自然。”
构建情报体系,是乔琰接下来的发展中,一项并不会出示在人前,重要性却丝毫不低的要务。
陆苑和戏志才知道此事,同为心腹的程昱也自然知道此事,也拿捏得清楚其中的轻重缓急。
他只是在此时问道:“不知君侯眼下是何打算?”
乔琰这么分配任务,明摆着是打算离开长安一阵。
在刘虞还未应允上位的时候,她的这种退让选择,与她暂时不进驻洛阳,是一脉相承的。
程昱并不需要问询缘由,只需要知道结果便好。
乔琰回话之间展颜一笑,“先生忘了吗?已到九月末了,并州的棉花快可以收获了。”
所以她要去亲眼看看,这批过冬衣被的诞生。
此为民生之本!
212. 212(一更) 棉花收获
这趟回返并州,已不需要借道凉州,便足以抵达境内。
褚燕能自上郡经由秦直道抵达关中附近,转道山路袭击高陵,乔琰自然也可以从同一条路回到并州。
随军出征的郭嘉荀攸被她暂时留在了长安,这趟与她一道回返并州的,是贾诩。
将贾诩带回并州对外也有个说法。
此人因是刘协的郎中属官,在刘协被找回来前,没有合适的立场不能擅动。
但若是将他留在长安,又难免产生矛盾。
刘虞向来宽和,难保不会因为贾诩在长安所做的一点善事,就将其重新启用。
那还不如把他送去,和董卓那位于两年前被俘虏的谋士李儒作伴。
放在并州境内,由乔琰的人手亲自看管,在名义上也是让其和妻子团聚,显然是两全其美之法。
但贾诩可不是俘虏的待遇,在此时回返并州的马车上,他被以叫来问询为由,调到了乔琰所在的这辆马车上。
旁人以为的审问,实际上是二人之间门的举棋对弈闲聊而已。
乔琰落子间门问道:“先生有想好这趟回去并州担任何处的职务吗?”
她一说到职务,就见贾诩原本平静的神情上多出了一道裂痕。
这表情中的意思,无外乎就是——怎么这么快就要干活?
按照贾诩的算盘,这趟长安之行周旋于董卓、李傕以及朝堂老臣之间门,可算是让他劳心费神得厉害,现在功劳是记在乔琰这里的,又有了个合适的暂时休息的理由,合该休息上一年半载才对。
但好像乔琰根本没有让他歇着的想法。
想想程昱已经在长安周遭开始军屯翻地,还需要规划何时进取司隶的另一半,想想荀攸直接从军师转去将荀爽的职务也给接下了,想想戏志才在并州接手了程昱的工作,州中庶务不在少数,再想想郭嘉一面要规划之后对凉州羌人和并州的匈奴鲜卑人的安排,一面现在置身长安替她留神荆州方向的情况……
贾诩突然又觉得自己的待遇还算不错。
起码在目前的情况下,乔琰不可能直接让他上岗幽州方面的军师。
人嘛,对比一下就能感觉到幸福了。
他拨了拨手中的棋子,问道:“君侯预备给我安排哪一项工作?”
乔琰回道:“和李儒作伴、在乐平山中隐居和流放上郡,先生选一个?”
这三个乍听起来还真是对背叛之人的惩处。
但实际上呢?
和李儒作伴的潜台词是,让他想办法去说服李儒为乔琰所用。
在乐平山中隐居相当于是让他暂管乐平山中坞堡的各项工作。
贾诩也很难不怀疑,乔琰是想让他给乐平书院中的那些孩子当个教导,比如说被她属意于接手情报组织的乔氏姐妹,就很需要他这种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至于流放上郡这种说法……或许早两年间门还可以这么说,但在塞外的鲜卑掠夺并州的情况已不复存在后,上郡可不是什么远离太原郡掌控的不毛之地,而是乔琰的棉花种植基地,也是沟通凉州和并州的通道。
随着乔琰拿下半个司隶,秦俞的工作必然会朝着统筹三州农事方向转移,将贾诩换在这里既满足了他暂时“养老”的需求,又得算是对他委以要职。
短时间门内,棉花种植的扩张以及保密性的维持,都是并州的头等要务。
如何进一步打通凉州和并州之间门的交通往来,因子午岭的存在,也是一件需要筹划之事。
贾诩是个足够聪明的下属,自然听得出乔琰这番安排背后的用意。
他琢磨了一番跟同样脑子好使的人打交道、教导未来栋梁和当当监工这三项工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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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门的对比,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三项。
但让他这等老谋深算之人都没想到的是,在抵达上郡后的第二日,他就发现自己多了个邻居,不是别人正是李儒。
“……”贾诩和李儒沉默地对望了片刻,这才听到对方开了口。
李儒:“乔并州说让我换一个种地环境。”
然后就换到这里来了。
算起来还应当感谢一下乔琰,她没有按照在出征凉州前找上他的时候所说的那样,坚持让他从李儒改名叫做李猛,彻底摆脱和董卓之间门的瓜葛。
但这对贾诩来说好像不能算是什么好消息。
这总不能说,乔琰此举是让李儒来和他交流种地经验的。
贾诩很快发现了另外一个悲剧的事实。
在乐平书院中,被乔琰划定在可以发展为二代心腹的那些孩子,是需要定期前来上郡的棉花田从事劳动工作的,这也就意味着,他极有可能还是要担负起那三选一的选择中的第二项工作。
乔琰说是说着让他选,结果他直接选出了一个三合一。
在见到乔琰的时候,贾诩不由苦笑:“君侯啊,您可真是……”
真是太能安排工作了。
乔琰坦荡地接了下去:“我实在是缺人,也只能寄希望于先生能者多劳了。何况,与自己人往来并不需要处处小心戒备,对先生来说也算是清闲的休息了。”
贾诩能不能得个休息不好说,对这句缺人,贾诩是实在有话想说。
“有一些人君侯应当可以用起来了,倒也未必真如您所说的缺人。”
他一边随着乔琰往上郡棉花地的方向走去一边说道:“譬如说刘表故吏诸葛玄,我听闻他是因为照顾亡故兄长的子侄才前辞官的,又为了诸葛亮诸葛瑾等人的教育环境而前来的乐平,似有重回荆州的意思,但那刘景升都将自己长子往长安方向派出了,君侯若想要留下此人想来不难。”
“光是在并州都还有漏网之鱼,更别说是在三辅。扶风马氏中的数人已经先为君侯所用便不说了,只说那凉州三明之中的张然明,早年间门他为了升官高进,将籍贯自敦煌改入关中,却仍因窦大将军案而贬官归乡,授课著书,其子张芝、张昶、张猛等人或精于书法,或长于文论,或行统兵演武之道,实为可用之才。”
“君侯要行避讳之举,又要手持大义,故而令刘虞为新任天子,但自长安遴选贤才之事,却绝不可假手于他人。”
若如此,只怕刘虞这位新天子便要假戏真做了。
乔琰颔首:“此事我心中有数。”
她能在接下来启用的,绝不只是诸葛玄以及张奂的三个儿子而已,临近司隶的颍川、南阳、汉中等地,在有了刘虞这个噱头后所能招揽前来的人手绝不可能少。
但等到了司隶之后,这些人到底是听从刘虞的安排还是成为她的属吏,还不是她说了算的事情。
她也有这个底气,让人在她和刘虞之间门区分出个高下来!
不过这些都得等到她回返关中后再说,也得等刘虞被黄琬说服,进入关中。
在此之前,还是先看看这些正在长成的棉花吧。
乔琰上一次离开并州的时候,它们还正处在苗期。
但如今临近十月的收成时节,举目所见便是一片白棉累累的景象。
这也是一片对如今的汉人来说罕有见过的场面。
原本生长于外域的棉花在大汉的土地上,经过了精心照管后,终于生花结果,形成了一片蔚为壮观的景象。
贾诩也不由驻足于田边,脸上露出了几分震撼之色。
他被阎行带往长安的时候,乃是去年的夏秋之交,但徐荣和马腾从丝绸之路上回返,却已经是今年年初的事情。
对于丝路往来的收获,他最直观见到的就是吕布所率领的那支骑兵队伍,他们所骑乘的大宛宝马与中原战马之间门的对比差异实在很大。
但当看到这片已经临近收获的棉花田后,他才能更真切地意识到,为何乔琰对于棉花的重视要远胜于宝马。
人总得先能活下来,才能考虑更多的东西。
战马是可以慢慢发展的,命却只有一条。
而当有了棉花的存在后,这种越冬减免人员伤亡也就变成了可能。
哪怕眼下还只是经营此道的第一年,但已不难让人看出这种潜力来。
因棉花田中的植株成熟时间门各异,其中有一片棉田中的棉花已经被手工采摘了下来,送去了不远处盖起的作坊之中。
在乔琰领着贾诩抵达的时候,这些棉花都已经被此地处理棉籽分离的机器经过了第一道的加工。
现在正在送往下一步进行弹松的流程。
先前被徐荣带回来的那几箱棉花,在协助于这些加工机器的形成之余,也让此地操作这两道加工流程的人手对此已了然于胸,连带着随后的棉衣制作和棉被的缝制,都处在有条不紊的状态。
直到一件棉衣送到了乔琰的面前,才打断了两人对此地的沉浸式观摩。
贾诩接过了从乔琰手中递过来的棉衣,摩挲了一番厚度后问道:“敢问君侯,若算上棉花的种植成本,这件棉衣该当定价几何?”
贾诩虽是在乔琰担任了并州牧的职位之后才前来并州的,但并不代表他对乔琰的过往一无所知。
做到他这种明了君侯志向地步的,该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
何况有些也不算是个秘密。
昔年乔琰还身在乐平的时候,凭借着楮皮衣积攒下了第一桶金。
楮皮衣因是树皮所做,起到的主要是防风保暖效果,定价低廉是完全解释得通的,但棉衣这种东西,好像跟楮皮衣不能一概而论。
并州地界上,麻衣为百钱,楮皮衣为二十钱,这是自乔琰开始发售此物的时候便定下的价格,至今也未曾变过。
虽到了如今也不乏有人同样从事此道,但因乔琰这位州牧的存在,他们也不敢涨价,至多就是给其发展出一些装饰的花样来进行附加的收费。
那么,棉衣该当定价多少呢?
乔琰回道:“光谈论成本定价没有多大意义,这第一批棉衣的数量太少了,其中又有大半要供给凉州并州从事军防的士卒,尤其是雁门定襄云中以及河西四郡等地,冬日的严寒过于致命,合该先拿到棉衣。”
“此外我有一个想法,从军之人中有斩首功的,可以按照百钱一件的价格给家人添购棉衣,至多购买三件,以先生觉得如何?”
贾诩斟酌了一番回道:“若如此,这批棉衣剩下的就不多了。”
看乔琰的表现,一衣百钱的价格应当还不会让她亏本,棉花的种子在此番收成中所得的也不在少数,到了明年在种植流程更加熟悉的情况下了,便能进一步扩大种植和生产。
今年优先将其供给于麾下兵卒及其家人,无疑是归心之举。
只是……
“君侯只怕防不住一件事,有人会利用兵卒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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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额将一批棉衣收集起来进行倒卖。”
乔琰摇了摇头:“我未必需要防着这些事,反而可以促成此事。真有冬衣急需的人不会为了百枚五铢钱卖掉自己的求生希望,卖掉此物的,得了钱也能过个好年。至于高价收购走棉衣的,在二次出售之时也总要说清楚这东西的来源,便是在替我们做个宣传。”
宣传从军于并州牧麾下,是个有福利可以领取的好去处。
随着地盘的扩张,粮食的增多,她能养得起的兵卒也理所当然地要增加了,也正是潜移默化宣扬的必要时候。
乔琰又道:“或许还会有一部分商人将棉衣送到并州之外的地方,比如邻近的冀州。”
先拿到此物的必然有余钱在手,只靠着外流出去的这部分绝不可能填饱他们的胃口,可到了明年,棉衣的数量足以覆盖并州境内更多的人口之后,她便打算开启户籍实名购买制度了。
到那时候,除了兵,她还要人。
从她的邻居这里抢来的人!
她对着贾诩叮嘱道:“我知道先生近来想休息一阵,但棉花事关并州民生,请先生多留心些随后的经营。”
这种不仅是简单的种植制作以及销售,还涉及到心理博弈的东西,还是交给暂时赋闲的贾诩最让她放心。
至于用棉花拈成棉线,从而制作出的少量棉布,则被乔琰交给了阳安长公主。
她来到并州已有两年,该是让她发挥出作用的时候了——
在乔琰这头因棉花收获后的各项事宜忙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并州还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此人便是田丰。
冀州的秋收秋种过后,袁绍便因和乔琰之间门无法达成合作的关系,按照之前所计划的那样,让田丰前来并州考察与偷师。
所以此时他已从魏郡抵达了上党郡。
上党特殊的地理位置,让其在边境筛查上做得格外严苛,好在田丰看起来也就是个貌不惊人的中年人,又被袁绍给他做好了伪装的户籍和路引,在这会儿若按照户籍上的名字来说,他应当叫做元封,更看不出和田丰田元皓之间门的联系,怎么都比戏志才当时那个化名要走心得多。
而一进入并州地界,他就发觉,审配在议事中说到,并州田地情况与其他地方有些区别,绝非一句虚言。
此时距离审配上次前来并州一行,已过去了两年,这种一山之隔的两地所表现出的差异也就更加明显。
更可怕的是,太行以东的魏郡乃是天子脚下,而他现在所处的太行以西,甚至还只是个山村。
这不由让田丰心中惊愕,只是并未表现在他的脸上。
在他朝着周围的打量中,只见田垄间门往来的农人脸上带着一种让人产生时间门错乱之感的平和笑容,更让他不觉心惊。
也正是在此时,有两个孩童从他的面前跑了过去。
随着他们跑动间门带起的风,一句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还不跑快一点,若晚了,咱们就抢不到听常先生讲月报的前排了!”
田丰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一个词,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月报?
这又是什么东西?
213. 213(二更) 成就结算
田丰带着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对着同来的三两下属比划了个手势,自己跟上了那两个孩子的脚步。
从田垄往高处的村寨台地上走,没走出多远,他便看到在树下坐着个文士,周边围了一群孩童。
还有些荷锄务工路上停下在旁的,也驻足在了外圈。
因田丰的打扮看起来更像是个行脚商人,也没显得有多起眼。
越过前头那些孩童的脑袋,他见那文士将手中的大开页的乐平侯纸展开在了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