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
杨雪还有幽兰竹雅四女全部来到了宋青书的房间。
她们已经通过老卫知道了消息。
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众女进来的时候脸色都有些急迫。
齐木等人只要不能成阵就很危险。
蒙古那边到现在为止出现了十个一流高手，二流高手不少，其他人还不算。
正常情况齐木等人可以不在意一些三流角色。
可现在不同，接近七天的战斗消耗太大了。
任何一个小问题都会被无限放大。
“要动手吗？”杨雪低沉的声音响起。
她不希望齐木等人出事。
幽兰竹雅四女也是如此。
她们现在对真武七截阵的熟悉程度很大，对战景不凡等人占点优势不是问题。
“我也不确定。”宋青书转头看向五女。
杨雪与幽兰竹雅眼中的担忧他都看在眼里，他自己也担心齐木等人。
可现在动手，改变不了什么。
“大家最多牵制。”
“其实意义不大。”
众女也知道意义不大，可她们想尝试一下。
如果他们有能力让对方被迫退走，也许有转机。
齐木等人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过去看看吧。”杨雪缓缓开口。
“如果真不行，只能动手。”
“齐木等人不能出事。”
宋青书见几女如此担心，安慰的说道。
“老齐他们的确麻烦，可也没你们想的麻烦。”
“真武七截阵虽然被破，可还有个王贺。”
“王贺任何位置都能补，尽管有些欠缺，可没问题。”
“丐帮也来了，放心。”
众女也懂这些，可蒙古那边来势汹汹，明显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想过去看看。”杨雪低沉的声音响起。
“如果……如果真出问题，必须拦着。”
宋青书想了想微微点头：“老齐的确不能出事，我去问问太师傅他们吧。”
“景不凡追着齐木等人不放无非就是为了知道九阳神功的情况。”
“给他们也没事。”
“我去了。”
说话，宋青书直接离开。
杨雪，幽兰竹雅直接在屋内坐下，她们看出了宋青书想法。
宋青书现在不想动手，或者说是怕她们出事。
齐木等人如果出事，她们就必须与景不凡等人动手。
一但动手，受伤是必不可少了，顶多不死人。
受伤后很麻烦，恢复又需要时间。
他们这些人都在上升期，进步空间很大。
景不凡等人已经到了瓶颈，同样的时间她们的进步是景不凡等人的几倍。
受伤恢复不划算。
因此，宋青书宁愿把九阳神功的秘密丢出，也不愿意大大动手。
另外一边。
宋青书敲响了太师傅张三丰的房门。
咚咚……
咚咚……
“太师傅，是我。”
“进。”张三丰平静的声音响起，从打坐中醒来，起身来到桌前坐下。
宋青书应声进来。
“坐。”张三丰知道宋青书有事，不过没有太大反应。
倒了两杯茶，推了一杯过去。
“出事了。”宋青书开口述说收到的消息。
张三丰喝了口茶，一直静静听着，表现的很平静，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宋青书。
“青书，你变了。”
“你在怕。”
“太师傅曾经也怕过。”
宋青书看着太师傅的眼神，心中一震，身体紧绷起来。
怕了？
自己怕了吗？
“太师傅，我……”
话音未落，张三丰微微摇头，继续述说起来。
“换成两年前的伱，你会直接对景不凡等人动手。”
“不会有丝毫犹豫。”
“那时候你锋芒毕露，你敢面对一切，你觉得自己能改变一切。”
“无所畏惧。”
“武当也好，杨雪也好，齐木等人也好，张无忌，明教等等……”
“你都觉得自己能照看，可现在你开始担心了。”
“你接触的太多了。”
宋青书看着太师傅那平静的眼神沉默了。
太师傅说的没错。
如果换成两年前，他不会有丝毫犹豫出手，宰了景不凡等人在说。
哪怕不能杀人，他也会跟对方以伤换伤。
他年轻，杨雪年纪，幽兰竹雅四女也年轻，哪怕大家重伤，他们也会比元室恢复快。
可现在，他担心以后的事。
他怕，他怕华山论剑出事。
他需要与杨雪等人一起在华山论剑扭转局面。
“你知道你跟杨雪那丫头的区别吗？”张三丰见宋青书沉默不语，笑了起来。
宋青书摇了摇头。
张三丰开口说道：“杨雪只是想西门欧阳活着，想我们活着，拦住元室就行。”
“而你不是，你不是想拦住，你是想把元室杀完。”
“这就是本质的区别。”
“你的心比杨雪还有南宫等人都大。”
“不管是杨雪，还是南宫，上官他们，他们从小知道元室的强大。”
“所以他们心中都有畏惧，而你没有。”
“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你的性格。”
“你身上有一种无惧一切的气质，还有自信。”
“所以我很少约束你，比如你从小时候学习一些东西，你父亲还有其他叔叔都强迫你，可我对你的要求是你懂就行。”
“知道即可，我从不强求。”
“武学，书法，等等都是如此。”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宋青书看着太师傅再次摇头。
“因为你不需要人强迫。”张三丰笑了起来，眼中有欣慰。
“你从小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所以我知道你以后会做什么。”
“或者说，你以后会要什么。”
“武学，书法，琴棋书画，等等……如果你需要，你会学。”
“比如武学，当初你在武当救下张无忌以后，你就开始知道要提升实力。”
“比如初入江湖，你遇见杨丫头后，你就开始研究书法，琴音。”
“不是吗？”
“是。”宋青书没有否认。
他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没什么大追求。
武学只是为了保命，研究书法，琴音，也仅仅是为了杨雪。
他所学的一切目的都很纯粹。
“所以啊，你不需要人逼，你想要什么你就会努力。”张三丰笑了起来。
“之后遇见成昆，你的人生开始出现转折，你开始迫切的需要实力。”
“之后的迎战中原，你按照我安排的路走了，倒在了少林。”
说着，张三丰复杂的看了一眼宋青书。
“青书，我没准备你进来。”
“从来都是如此。”
“我该进来。”宋青书坚定的声音响起。
张三丰摇了摇头，他能懂宋青书想法。
“我知道你的性格，所以我不想你知道太多事。”
“不仅仅是你，还有武当也是如此，我从未要你们背负什么。”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你们这一代不在这里。”
“如同你父亲他们，他们的责任不在这里，其他地方也重要。”
“我们走后，武林也需要人。”
宋青书没有出声，这算是一种无声的反驳。
他不会看着老一辈死去。
“哎。”张三丰长叹一声。
他知道现在的宋青书已经劝不了，所以他很少说这些。
今天也只是见到宋青书眼中的担忧才说这些。
“当初我创建武当的时候。”
“我曾经以为我能改变一切，手握三尺青峰我能平一切不公。”
“我能解决一切事。”
“可后来，我怕了，如同你现在一样。”
“我不想人死，我想让所有人活，我想照顾一切，可我做不到。”
“中原死了很多人。”
“很多事我改变不了。”
“太师傅……”宋青书刚要开口，张三丰微微摇头，再次开口，眼中有些哀伤。
“我创建武当之后，就很少下武当。”
“华山论剑我一次没去过，知道为什么吗？”
宋青书依旧摇头。
“我怕我忍不了。”张三丰声音有些颤抖。
声音中充满了不甘。
宋青书看着太师傅眼神不甘于愤怒，心中一震。
他能感受太师傅的愤怒，还有憋屈。
明明有实力，却只能看着，这是何等的痛苦。
“你知道我动手的后果吗？”张三丰直视宋青书，这种眼神让宋青书根本不敢直视。
宋青书沉默许久：“武林大战，中原武林传承覆灭。”
“元室也许代价很大，可这天下依旧是元室。”
“对！”张三丰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只要动手，武当在一瞬间会覆灭，少林，中原武林也是如此。”
“挡不了，这天下是元室的，面对千军万马我无能为力。”
“我最多也仅仅是击杀皇室，或者覆灭元室高手，可有用吗?”
“没用，元室人会死，可传承依旧会遗留下来。”
“反之……中原的传承覆灭会滋养元室，等我死后，元室有功法武学，元室会飞跃成长。”
“中原什么都没有。”
“我可以教导人，可我能教导多少。”
“武学一途天赋的确重要，可也需要实战，集百家之长才能走出自己的路。”
“在那样一个面对元室围杀的环境，很难成长。”
“所以只能忍，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死去。”
“现在可以了。”宋青书此时懂了太师傅的意思。
心中莫名的悲伤起来。
太师傅需要宣泄，宣泄无数年的来的憋屈，不满。
太师傅有前所未有的求战之心，战死无悔。
这才是太师傅需要的结果，而不是活着。
太师傅无惧死亡。
所以从元室大乱之后，太师傅就开始下武当，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中原无惧。
元室腐败不堪，大厦将倾。
太师傅可以出手了，元室只要做的出格直接打。
“对。”张三丰眼神露出强大的光芒。
“现在可以了。”
“青书……你太师傅我忍了大半辈子，你觉得我还需要忍吗？”
“人人都说长命百岁，可你太师傅我早就过了百岁，现在已经多活了十多年。”
“我已经活够了。”
“武当山有你父亲，有你二叔，三叔等等……”
“还有你跟无忌。”
“我没有牵挂。”
“武林以后给你们我无需担心。”
“你加上杨雪，加上幽兰竹雅四个丫头，加上一个张无忌。”
“真武七截阵，你们能压死元室最少五十年。”
“够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我们这一代与元室纠缠了一辈子，该结束了。”
“你这一代，镇压元室五十年。”
“之后的一代，那是下一代的事，一代人做一代的事。”
宋青书看着眼前的太师傅，心中不是滋味。
他知道太师傅说这么多什么意思。
让自己不要顾及老一辈，这是他们老一辈的责任，也是他们这一辈的恩怨。
也许自己能救下他们，他们会高兴，欣慰，可他们心中不能释怀。
有些事压在他们心中已经大半辈子，这些事需要一个结果。
需要一个他们自己创造的结果，哪怕为此死去也心甘情愿。
这是老一辈自己的选择。
“我与杨雪在你们去华山论剑之前成亲。”宋青书沉默了许久，最后说出了他与杨雪的事。
此时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劝。
对于老一辈来说，他们过的太压抑了，压抑了一辈子。
他们那个时代很苦。
而现在……他们熬过来了，终于可以宣泄了，这口气必须宣泄出来，不然会憋屈到死。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让老一辈安心，仅此而已。
“挺好。”张三丰笑了起来，没有交代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
宋青书怎么选择他无法改变。
宋青书看着太师傅，眼中全是不忍：“太师傅，一定要如此吗？”
“其实……也许……可以换个方式。”
张三丰笑了起来，他知道宋青书的担心，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自信。
“你太师傅已经不知道失败是什么了。”
“我远赴西域拍死火头陀的时候，巴商，巴修只能看着，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们敢动，我一起杀！”
宋青书笑了起来：“我知道了。”
“下面的事我知道怎么做了。”
“去吧。”张三丰摆了摆手。
宋青书恭敬行礼走了出来，关上门之后深深吸了口气。
此时他清楚了一件事。
华山论剑，很麻烦。
老一辈决心太大了，他们已经舍弃了生死。
现在元室大厦将倾，他们没有牵挂了。
他们这一辈的责任结束了，他们需要一个结果。
太师傅相比其他老一辈已经平和很多。
太师傅都是如此决心，其他人的情况可想而知。
“可我不想啊。”宋青书心中一声长叹。
也许对老一辈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看着老一辈死去，他不忍。
张真人是他的太师傅，西门欧阳一手把杨雪带大。
少林三渡神僧是少林最后的支柱，空悟大师已经死了。
这些人都不能出事。
“张无忌，没想到太师傅已经把你算进来了。”
宋青书从听到太师傅说出张无忌参与真武七截阵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太师傅的决心。
太师傅已经安排好了五十年之后的事。
了无牵挂了。
“一代传承一代。”
“呼……”
宋青书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知道杨雪等人在等待他的回复。
曾经，他想利用真武七截阵在华山论剑，帮助老一辈。
现在看来……老一辈不这么想。
老一辈对他们的要求不高，只要拦住景不凡等人三人就行。
至于其他事，不需要他们。
或者说，不希望他们干涉。
太师傅也好，西门欧阳前辈也好，少林三渡神僧也好。
大家想法都很简单，宋青书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一切为了推翻元室。
该打就打，不要顾及他们。
他们不需要小一辈担心，如果宋青书真的顾忌他们，他们会失望。
齐木等人现在的实力是武林中流砥柱，也是以后推翻元室能起到重要作用的人。
不能死！
“那就打吧。”宋青书脸色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
太师傅之前的话已经很明白了。
太师傅远赴西域杀火头陀，其他人只能看着，动就死。
太师傅很强，很强，强的他太不能理解，其他人也不能理解。
咯吱……
宋青书推开房门直接走了进去。
杨雪，幽兰竹雅等人全部看了过来，眼中有些惊讶。
此时的宋青书与之前相比，眼神变化太大了。
“怎么了？”
“张真人怎么说？”
宋青书自信一笑：“走吧，过去看看。”
“那边不能出事，不行就来一场，反正早晚要打。”
“生死无惧！”
杨雪，幽兰竹雅几人对视一眼，眼中全是疑虑。
不对劲，很不对劲。
宋青书变化太大了。
之前宋青书眼中有担忧，可现在全部没了。
“公子……你跟张真人谈了什么。”东方幽好奇的看向宋青书。
其他人也是如此。
宋青书笑了笑：“好事，太师傅已经给我们留了底牌。”
“景不凡等三人，我们肯定能拦住，没有丝毫意外。”
“张无忌学了真武七截阵，太师傅教的。”
“我们六人加张无忌，可以完全压住元室。”
闻言，杨雪，幽兰竹雅四女脸上一阵震惊。
张无忌？
张无忌实力本就不差，而且在武当待的时间不短。
如果说张真人亲手教导，那肯定没问题。
这样一来，他们的七人大阵就凑齐了。
“走吧。”宋青书能理解众女的吃惊，他开始也是如此。
他对张无忌的加入很意外。
太师傅一直到现在才说，应该也是为了以后。
现在说出来，应该是因为察觉到了自己的犹豫不决。
众人离开房间的时候，不远处景不凡等人也察觉到了。
他们一直在等待宋青书。
按照他们的估计，宋青书比他们想的要慢了。
“一起。”宋青书笑着看着远处的景不凡等人。
元室的人没有反驳，大家一起下楼，想着外面走去。
元室老一辈也出来了。
只是大家都没动身，而是静静的看着。
元室不担心景不凡等人吃亏，张三丰等人也不担心宋青书吃亏。
宋青书还有景不凡等人这次过去，哪怕大战，死人的机会也很小。
沉峡口毕竟有很多人，只要有人受伤，其他人会照顾。
强行击杀，难度很高。
就算那一边赢了，肯定也要受伤。
伴随一阵马蹄声，宋青书与景不凡等人都离开了黄金客栈。
众人一起前进一段路后直接分开。
沉峡口。
此时这边汇聚的人不少，丐帮最先到来的人已经隐藏在山峰之中。
少数一部分已经走出沉峡口接应齐木等人。